林殊颜一脸怨念地开着她的小白车一路往机场飞驰。
她的驾照是大一时考的。
那时候刚开始大学生活,比起高中时,课少人闲,简直无聊到发霉长蘑菇。开学选课时,她看到公选课中有机动车驾驶这门课,于是毫不犹豫地就选入了课表,每天清晨就兴高采烈地奔去驾校,那勤奋刻苦的劲头让教练都在猜测她是不是将来想专业从事开出租车的行业,或者是跟他抢个饭碗。
但只有林殊颜心里清楚,她的目的才没那么单纯。
那时候,跟着另外一个教练的学员中,有一个大四的学长。
学长每天到驾校时间也很早,但他从不和人多来少往,总是一个人靠在教练临时休息的破砖房的屋檐下吸烟。
清晨空气潮湿,一丝丝的青烟绕过他发梢,连他低垂着的眼眸都显得朦胧深情起来。
林殊颜躲在车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他,心头忐忑得如同养了只不安分的兔子。
而她一直没有勇气跟他讲话。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他与另一个一起学车的女生亲昵地在屋檐下聊天,她才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会无所顾忌地说笑。
她难过躲在屋檐下,连绵绵细雨慢慢浸湿了头发都没有觉察到。
而她自暴自弃地从此坚持迟到早退的原则,也就再没见过他。
他驾校毕业了,大学也毕业了。
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偶尔想起来,林殊颜心头还是有几分酸涩。
毕竟她花了半个学期的时间来早睡早起,有这空闲和觉悟,还不如天荒地老流连在被窝里,与她这辈子最深爱的男人周公在梦里相会。
正当林殊颜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追忆似水年华时,车子开进了机场停车楼,突然听到“嘣”地一声,小白车的车屁股一下撞上了停在一侧的另一辆车上。
她连忙下车查看情况,发现旁边这张豪车的大灯都已经摇摇欲坠了,而她这张年纪足够上初中的小破车居然连漆都没有蹭掉。
而此时她脑袋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然后脑中又蹦出另一句话“还是国产的质量好。”
但看这豪车受伤的情形,就算把她这辆小破车拿去卖了,再加上把她自个儿给卖了,大概都不足以赔对方这个车灯。
可这豪车的大灯也忒不经撞了,倒个车都能毁成这种怂样,要是在大马路上撞上隔离栏什么的,岂不是要报废了
林殊颜突然有种挽救了车主性命的荣誉感。经此一遭,车主自然是知道这车不经用,说不好会换一辆皮厚的车。
于是她摸着下巴观察了豪车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车主八成人傻钱多,还是趁机溜号比较好
想到此,她立马上车,开车拐了个圈儿,绕到停车场另外一边停了下来。
回头看没有什么人追上来,她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好险好险,就算是把我人赔进去,我也不想把这张小破车赔进去啊,否则母夜叉会砍死我的”
等林殊颜停好车,却还沉浸在极度惭愧和极度侥幸的双重情绪中,她悄悄摸摸地透过层层叠叠的车子望向了那辆脆皮车,没料到居然有一个年轻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站在被撞坏的车头大灯前,饶了饶头,似乎正在蹙眉思索,笔直高挑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困惑,还带有几分睡意初醒时的困顿无辜。
林殊颜心头咯噔一跳。
我去,车里居然有人
难道
难道我这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被他看去了
那男子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也不知是打给保险公司报保险还是打给警察叔叔抓坏人的。
挂断后,他便也没回车中,直接朝着国内出发口走去。
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的林殊颜同志的愧疚感终于占了理智的上风,她摸出纸和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跑到那脆皮车旁,将纸条塞在了雨刮处。
她又低头看了看车头一地的碎渣,“咦”了一声,暗暗觉得那几乎是被自己撕烂的一地人民币,捂住了心口吼出一句“我一个还有一个学期才大学毕业的穷学生,居然就欠下了一屁股的债,真是天不怜我这下子我得卖心卖肾卖肝脾胃来还钱了”
“话说,我觉得你的心啊肾啊啥的没那么值钱”
一个软绵绵却几近妩媚的女声传到林殊颜耳中,又听到一声清脆的指甲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林殊颜才抬起头,陡然发现小母夜叉正站在脆皮车旁,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嗯,许久不见,她依旧是那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还没等林殊颜开口以表相思之情,小母夜叉又心不惊肉不跳地补了一句“把你整个人都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
林殊颜顿时心惊肉跳起来“那那怎么办我妈要是知道的话,非打死我不可啊”
“这还不好办吗,如果你帮我做件事,我可以帮你还一半的钱,”小母夜叉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如何呢”
从小母夜叉口里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林殊颜心惊肉跳得更加严重,但看在人民币的面子上,她还是硬着头皮违背原则地死死点下了罪恶的头“只要不是刑法中有名有姓的事儿,我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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