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其他也没多少人知道。
知道的人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告诉他原因的。
青年手脚断裂,他长得还算帅气的脸庞因痛苦扭曲变形,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就这样死去,所以身体往有人的地方滚,他想拉几个人和他一起死。
青年拿手腕去勾人的脚腕,当他伸出胳膊的那一刻,咔嚓一声脆响。
青年伸出的胳膊砸落回地上,而他睁开的眼眸也在顷刻间彻底不动了。
脖子呈现异常弯曲的状态,青年在脖子意外断裂后,死状同先前的中年男差不多。
甚至他承受的痛苦,比中年男还要重一些。
本来许多人都以为死的可能是那些站出来行为异于常人的,但青年的突然死亡,似乎在告诉大家不要有妄想,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
愤怒和懒惰都相继出现了,还剩最后一个色慾。
事情发展到这里,殷爻可以百分百确定,这里的游戏潜在规则就是七宗罪。
他也相信铁门的条件应该是七个都出现。
色慾?
殷爻隔着人群和另一边的贺采爵目光对视。
贺采爵从他旁边离开,似乎神色看起来比先前平静多了。
如果色慾不是贺采爵,那么就是其他人。
下一个色慾会是谁?
转过眸,殷爻目光从身下的十二个人脸上一一滑过。
观察到的表情都基本没什么差别,被死亡阴影给笼罩着,没有谁是例外。
这些人看情况都是单独的状态,或许在现实里是有恋人或家人,但在这个游戏里,只有自己。
缩着肩膀躲在沙发角落里的女生两只手手指紧紧搅在一起,殷爻目光落她那里时,再次有所停留。
女生知道殷爻在看她,这个时候她个人的感知力似乎异于平时,但她没有抬头回视过去。
还剩最后一个人,再死一个人大家就能离开。
不要是她,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要是她,她真的不想死。
所以女生指甲深深往掌心里陷,她用意志力在警告自己不要和殷爻目光对视。
男生的眼睛太明亮,比星空的星辰还要璀璨,盯着看一眼就有让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殷爻并不知道女生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他会去看女生仅仅是因为女生和他一样发现了这个副本的隐藏规则,不管色慾最后是谁,但那绝对不会是他故意促成的。
他还不至于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或者,至少不能是他刻意去诱导谁。
和之前一样,殷爻沉默着开始了等待。
私心里当然是希望自己和贺采爵不会有事。
然而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有点漫长,那名代表色慾的人始终都不见痕迹。
同时屋里的十二个人,大家开始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都独自站在、或者坐在一个地方,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大家渐渐粗沉的喘,气声。
等了近半个小时,没有等来第七个人的出事,反而入口那边的铁门哐当一声猛的关上。
这一声巨响,仿佛炸彈在众人耳边爆炸一下。
大家都被震得身体猛地一颤。
“……门怎么关上了?”有人呢喃着发出这个疑问。
另外有离得房门近的,快速走过去抓着门把手试着拧动,门纹丝不动。
“打不开。”那人回过身,向众人说道。
“什么情况,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会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吧!”一个胆子小的人直接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数双眼睛盯了多来。
虽然暂时没人说话,但大家脸上的沉默分明带着一种尖锐和刺骨。
说话的人立刻闭紧了嘴巴,把整个脖子都缩了起来,像只鹧鸪一样。
“这个游戏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死这么多人还不够?”有人受不了,低吼出声。
等喊出来后,他立刻就因为自己的冲动怕了。
这个发展也是殷爻不解的,他预料没错的话,这个游戏里应该会有七个人一一对应七宗罪里面的每一项。
现在出现了六个人,这六人都死了。
还有最后一个色慾。
色慾迟迟不出现,所以游戏规则另外更改了?
微拧着眉头,殷爻觉得说不定真的有这个可能。
那么现在问题就是,更改后会怎么样。
铁门突然关上,那一声炸响同样也炸在殷爻心里。
有几个人忍不住出了声,只是在那之后,沉闷和死寂再次迅速蔓延开。
无限的死寂,刚才还有的沉重的呼吸声,这会都低了起来。
惊慌弥漫在众人脸上。
殷爻朝人群左边走了两步,刚刚有人走动,导致他的目光不能看到贺采爵,这样一移动,视野里男人的身影重新出现。
而殷爻视线刚投向贺采爵,他就注意到男人站了起来。
只是站起来,没有走过来。
心底是非常和男人一起,但殷爻不想因为他的靠近,而让男人成为第七个人。
再等等。
这次的等待没有太久,几分钟的时间,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异常。
这个异常不只殷爻意识到了,其他不少人也有所感知。
“怎么突然热起来了?”那名挽着头发的女人抬手往额头抹了把,手指上都是汗水。
“好像是,房间里空气不流通。”女人身边的人符合了一句。
“刚才温度没这么高,门关上之后温度就开始在上升。”说话的是个头发两边都打地很薄,下巴上有颗黑痣的男人。
“这里的通风装置停止工作了。”
房屋角落里站了个人,他扬起胳膊,指着天花板夹角里明显是通风设备的地方说着。
类似的这样的地方房间里有四个,不过每个都是狭小的长方形,屋里的这些人就算最瘦的那名女生,估计也爬不进去。
在接下来的一两分钟时间里,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上升。
上升速度之快,令每个人都诧异。
大半的人都额头布满汗水,身上也浸出汗水,将本来就不算厚的衣服给打湿了。
殷爻眨了眨眼,从额头滑下来的一滴汗水刚好坠进他的眼睛里,咸湿的汗水刺激得殷爻猛地闭上了眼睛,缓和了片刻才重新睁开眼睛。
房间里有些人之前就被关在过玻璃镜房里面,体力原本就不多,突然屋里气温上升,空气里面的氧气在十二个人的呼吸下,一点点地变得稀薄下去。
已经逐渐有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另外一些也纷纷不在站着,蹒跚走到沙发边坐下,或者连走动的那点力气都没有,径直往地上坐。
开始还有人还拿手去擦拭汗水,后来浑身都是汗,根本擦不过来,再说动手还花费体力。
不是没人试图到处找出口出去,但无论是入口还是出口的门都紧紧关着,其他地方更全部是墙壁,房间里被大家翻得乱成一团,却仍旧没有见到第三扇门。
至于说重新启动通风装置的按钮更是毫无踪迹。
似乎结局已经注定了一样,众人会在这个高温和缺氧之下窒息死亡。
还以为自己能够侥幸逃脱死亡的命运,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很多人都瘫在那里,绝望深深得缠绕着他们的身体。
有越来越多的人连坐都坐不稳,往沙发、地上倒下去。
殷爻没有坐着,他站在沙发边,原本是一只手撑着沙发,这会也在氧气的快速稀薄下,变成两只手抠抓着沙发,他撑着沙发靠背,以不让自己倒下去。
嘴角微微扬起,殷爻知道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所有人都死在这里,要么他自己一人死。
会选哪一个,答案显而易见。
扬起胳膊,拿衣袖擦过额头的汗水,殷爻舌尖抵了抵牙齿,他缓缓抬起头,殷爻眼瞳微地一颤,他怔然地看着朝他疾步走来的贺采爵。
殷爻愣怔几秒钟,跟着他身体摇晃,站直身,殷爻迎了上去。
整个房间里,目前还站着的人就只有贺采爵。
包括殷爻这里,在他走了几步后面,整个身体往前倾倒。
贺采爵箭步上前,两臂稳稳接住了殷爻。
殷爻嘴唇张了张,喉咙意外的刮骨似的疼,他发出一声沙哑的声音。
听到自己嗓音低哑,殷爻表情错愕,他跌倒了贺采爵怀里,男人掌心的温度竟意外地让殷爻感到一点凉意。
这有点奇怪,殷爻抬眸定睛看上去,他发现贺采爵额头虽然有点汗水,但比起他们来说,情况明显好的多。
男人周身有股冷冽的气息,这股气息直往殷爻身上钻。
一种身体的不能,让殷爻抓紧贺采爵的衣服就不愿意松开。
殷爻和贺采爵的冷眸对视的刹那,他就能够看出来男人想做什么
心中不是没有开心,这充分说明他们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