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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元子被气得七窍生烟, 直打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相反善成子越说越有劲儿,痴肥的身体竟从地上翻坐起来了。
“明明是你害我, 现在反倒说我害你,别以为你是师兄,我就不敢还嘴了, 我”
“啊”
善元子仰天一阵嘶吼,从地上跳了起来, 以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矫健扑向善成子。
“你这个害人精, 还敢还嘴,我打死你”
“师兄你做什么哎你再打我还手了”
两人宛如孩童一般扭打成一团,善成子连连吸气, 又是叫疼又是威胁, 可善元子宛如疯魔了一般。
终于善成子忍不住了,仗着体重就是一压, 压在善元子身上。可善元子完全不怵他, 明明被压得脸红似滴血, 还用手去撕打对方。
“我真还手了”
“你还敢还手你还敢还手”
“我可真还手了”
问玉到时,两人死狗一般瘫倒在舱房里, 已经是多日未吃饱肚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进气没有出气多。
“你还当我是你师兄你竟然连师兄的饭都抢”
“这不是师兄你嫌弃饭菜都酸臭了,无法下咽, 我想着饱死总比饿死好, 就替你吃了”
两人嘴唇翕张,要凑到很近的地方才能听清二人在说什么。本来跟随问玉出来办差的番役还不敢置信这两人就是陛下要找的国师,可有人凑近了听到这番话, 又看二人身上那布满脏污的道袍。
“厂公,人找到了。”
问玉微微颔首,示意手下上前确认身份。
几个西厂番役走上前来,忍着臭气将二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一直被关在这种地方,天气又极为闷热,善元子二人不光身上酸臭熏天,还披头散发。因为多日未染发了,两人的黑头发早就长了出来,头顶是黑的,其他地方是白的,看起来极为怪异。
“果然是”
到此时,西厂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俩道士竟然欺君罔上,也因此看二人的眼神极为不善。
“带走,有什么事等回京再说。”问玉道。
“是。”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甲板上。
叫刘金水的海商凑到问玉跟前,低头哈腰地赔着笑“大人,您可是瞧着了,小的一开始也是被他们骗了,后来发现不对就暗中让人回京报了信,这可真不关小的事儿。”
问玉眼皮子都没动,嗯了一声“行吧,算你将功折罪了,只是你知道规矩,管住自己的嘴。”
一听这话,刘金水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自然自然大人放心”
一行人下了船。
船上,刘金水眯着眼看那黑色披风下,一道晃眼的金色随着行走一晃一晃地下了船去,越看眼睛眯得越很。
“老大,你何必和这些番子低声下气,不行就都干掉,反正咱们马上就出海了。”一个黑脸汉子凑上来道。
刘金水给了对方一巴掌“张口闭口都是干掉,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在陆地上,不是在海上,现在是海商,不是海盗,看谁都想干掉,没看见那人披风下的飞鱼服”
“飞鱼服你是说这些人是”黑脸汉子吓得差点没吞了舌头。
他虽然是个海盗,可这几年没少在陆地上跑,尤其在京城待的多,自然知道飞鱼服意味着什么。
“行了,干你的活儿去找些人把那几个箱子送下去,就说是那两个道士的东西。”
“老大,你舍得”黑脸汉子十分诧异,要知道老大为了那些金银可没少费力气,就这么给人送去了
“让你送你就送,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除非你打算这趟以后我们不回来也不进京了,就一直在海上飘着。”
黑脸汉子想了想也是,只能不甘不愿去干活,可到底还是心疼。
一想到那么多银子飞了,他就替老大心疼。
刘金水自然舍不得,可他更惜命。
若是没被人抓住现行,他自然可以打死不认,可谁能想到他前脚刚下决定把那两道士黑了,后脚就有人找上门。
像做他们这行的,出海前的行踪向来十分隐秘,毕竟每一船的货都价值不菲,经常走黑路的自然也怕被人给黑了,谁知竟这么容易就被人摸上了门,人家还知道他干了什么。
再加上后续发生的这一系列事。
方才刘金水其实是故意配合演戏的,可害怕也是真害怕,他怕对方事后会翻脸,更怕自己被灭口。
只要一想到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干系,他就不寒而栗。这些事明显不是他能知道的,可偏偏叫他给撞上了,也是怨他贪心,当初若不是看重那道士的身份和他给的好处,他也不会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打算这趟出去后过几年再回来,最近还是不上岸了,先避避风头再说。
“厂公,就这么放过了这些人”李百户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这船可不小,最近这些年,随着海上贸易的发展,现在少有人不知道海商们都是富得流油。
李百户在来西厂之前,就是禁军卫里的老人,当初他来西厂,就是冲着厂卫办差油水多,又被人巴结,指不定哪天就登了天。当时与他竞争这个位置的有好几个,若不是他下了大力气,现在站在这的也不会是他。
可他到底只是个百户,又是跟着厂公出来办事,厂公都说不再追究了,他自然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