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邀请谢锦宁住皇宫, 洛云寒也邀请谢锦宁入住上将军府, 都被谢锦宁拒绝了。
她预感, 这次洛都之行,不会太顺利,住在皇宫和上将军府,诸多制肘。
更何况,她还要找慕容熙。
回到四方馆,太阳偏西,已是末时。
定南王府的信使正等着谢锦宁, 向她禀报家里的一些事。
诸事顺利。
定南王一回南疆,还没开战南蛮就吓得屁滚尿流退出了大胤边境数百里。
谢锦宁听得很是高兴。
“父王的战神之名, 不是盖的。”
又问了李麒的现状。
“李世子那边, 已经顺利进了盛京学宫药学院, 拜了太医院前首席御医张济为师。张济对他很是满意,倾囊相授,还夸他是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有医学天赋的学生。”
“我就知道, 阿麒是最棒的。”谢锦宁语气里很是得意,仿佛被夸奖的是她自己一般。
众人不由把脸偏向一边, 捂嘴偷偷笑,郡主也就在这个时候, 最像个孩子。
想到什么,谢锦宁又问“长平侯夫妇可有再欺负阿麒”
信使道“王爷收李麒为义子之后,长平侯夫妇再也不敢对他动辄打骂了。但他那个后娘见不得他好,背地里到处宣扬他不孝, 后来忠叔上门当面警告了一次,长平侯继夫人吓得收敛了很多。”
“哼待我回去再好好收拾她。”谢锦宁不悦道。
众人觉得郡主护短的样子可爱极了。
这时,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绿绮出现在门口,看着谢锦宁欲言又止。
“怎么了,绿绮”谢锦宁问。
“郡主,阿澈小公子知道郡主您回来了,想要起身来郡主这里。”绿绮道。
谢锦宁吓了一跳,阿澈可是今早才重新正骨,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会儿哪能起床。
关于定南王府,该问的,她已经问得差不多了,于是对信使道“我给父王他们的信件,一会儿红笺会送过来,还有今天买的漆器,和最近做的冰晶糖,你一并带回去,将其中一半,送去南疆定南王府给父王,一半送到盛京,给阿麒、少白哥哥、忠叔和冯嬷嬷他们。”
“是。”
说完这些,谢锦宁便匆匆去看阿澈了。
阿澈最近有点黏她。
在路上,绿绮告诉她,阿澈今天在桌子上比划好多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谢锦宁听了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到了阿澈门前,发现躺在床上的阿澈,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他的眼睛比以前好多了,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东西,但已不再是一片黑暗,能看到些极其模糊的影子。
谢锦宁进了屋,他才终于眨了眨眼睛,眼珠子随着谢锦宁的身影转动。
谢锦宁走到床前的靠背椅上坐下,摸了摸他的头。
“腿还疼吗”谢锦宁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
阿澈乖巧地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摸索着偷偷捏住她衣裳的一角,像是怕她走了。
谢锦宁见状不由嘴角微弯,把特地为他挑选的剔红荔枝套盒拿出来,放到他手中。
“今天在街上,特意为你挑的。”
阿澈好奇地摸了摸。
谢锦宁又耐心地教他解套。
阿澈笨拙地把一层层荔枝套盒剥开又套上,套上又剥开,似乎从中找到了乐趣,喜欢得不得了,眉眼弯弯,露出两个小酒窝,爱不释手。后来听绿绮说,他连睡觉都要把荔枝套盒攥在手上。
很久以后,谢锦宁才知道,这是他记事以来的,第一件玩具。
难怪喜欢成这样。
谢锦宁又让人把装冰晶糖的琉璃盒拿过来。
“阿澈,张开嘴。”谢锦宁在他手心写道。
阿澈乖乖地张嘴。
谢锦宁从琉璃盒里挑拣出一颗,塞到阿澈嘴里。
甜味顺着舌尖蔓延,仿佛从喉咙流进了心田,阿澈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喜欢吗”谢锦宁问。
阿澈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给你。”谢锦宁将装冰晶糖的琉璃盒塞到他手上。
阿澈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在连续吃了三颗冰晶糖,阿澈第四次去拈盒子里的糖时,谢锦宁开口了。
“每天不可以多吃哦,牙齿会掉光光。”谢锦宁吓唬他。
阿澈吓得把手缩了回去。
阿药在每天例行给阿澈把脉之后,和谢锦宁汇报阿澈的身体状况。
“郡主,阿澈身上的毒,最多三天就要复发了。”
谢锦宁沉吟良久,问阿雀“有慕容熙的消息没”
阿雀摇了摇头。
“慕容熙在反追踪上,很有一套。只能确定,他现在就在洛都,但再多的,就无法得知了。”
谢锦宁想了想,道,“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到慕容熙,就再用我的珠子压制毒性。”
阿药摇了摇头,道“郡主,不可再三如此。”
“珠子只是暂时压制毒性,而不是解除毒性。等下一次爆发,会越发猛烈。”
“我记得父王和我说过,这颗珠子是可以怯百毒的。”谢锦宁道。
“阿澈体内的,严格来说,不是毒,是蛊,只能用特定的鲜血喂养的蛊。”
谢锦宁吃了一惊。
“既如此,那就只能用上少白哥哥给我的暗线了,加派人手,挖地三尺,也要把慕容熙找出来。我就不信,他还能上天入地了。”
谢锦宁摸索着手上的紫翡龙凤戒,这是姬少白给她的礼物,这份礼物,不仅仅是一枚戒指,更是姬少白继承自故太子的,外加他自己经营多年的,分布在各国的暗中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