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是有门禁的, 景然一直都没有开启。
但随着殿内的力量波动越来越激烈, 冲击到禁制, 暗卫感知到了异常,连喊了两声“帝君”,都不曾得到回应。
暗卫心中一凛, 划破禁制强行入内,瞬间被血腥与剑气冲击,暗道一声糟糕
再一看殿内的景象,惊的整个人呆滞了一瞬, 才惶然冲上去想要拿下项海葵。
“出去”
“帝君”
“滚”
暗卫手心捏着汗重新退了出去“是”
景然抓紧了她的手,厉声道“天狂顶峰了又如何,你这八品修为往后更控不住它,你渡劫合道只会更困难”
再捅他个十剑八剑他也死不了, 然而剧痛袭来, 他的声音颤抖不已,看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忿恨。
项海葵说完了该说的话, 一言不发,一双沉如古井深潭的眼,迎着他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
天狂将他捅穿了, 若不是被他抓住手, 项海葵已经妖化的蛟龙爪,几乎要抓进他腹部里。
可即使如此, 他的大部分真气都还凝结在她的心脉上。
她的心脉已经破裂, 被他强行堵上, 因为一旦耗损过渡,她体内所有真气都会集中保护心脉,包括正在融合生命的两道精气。
融合将会终止。
“我偏不让你如愿”项海葵借用疯狂上涨的狂意,强行冲破他的钳制,将天狂抽出,一个转身,背对着他。
她准备朝自己胸口再来一剑,同时穿透了他的腹部。
“你究竟疯够没有”景然从背后锁住她,将她紧紧锁在胸前,一手紧紧勒住她的肩膀,一手抓住即将扎进她心脏里的剑尖,“我骗你也是为了你好”
若不是照顾着她的感受,何必如此麻烦
“你冷静一些听我说,我的确是没有办法我那个大哥他是个疯子,他比你还疯他认为自己的种族有缺陷,不该存在,他要将整个天族清除掉”
景然抓剑尖的手掌已是血肉模糊,又因为大部分真气都在帮项海葵疗伤,他自己的伤口血流不止,痛入骨髓。
他声音颤的厉害,带着点低三下四的祈求,“就这一次,海葵,你帮帮我。往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娶你,让你成为与我平起平坐的帝后。你想回地球,我帮你合道,带你回地球生活,两边时间流速不同,我们现在回去只过了半年,我们可以继续上学,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
后背贴在他胸口上,项海葵用尽力气也挣脱不来,听着他说话,心中只想冷笑“看来这个孩子对帝君来说,还真是很重要。”
她的挣扎,加剧他的痛苦,景然在她耳边闷声喝道“是非常重要可即使如此,我都没有用强迫的方式,照顾着你的感受阴长黎又做了什么除了伤害你他还做了什么竟让你这样帮着他,不惜拿自己的命来和我拼”
“帮着他你直到现在,还认为我是为了帮着他”眼珠越来越红,红的几乎滴血,项海葵疯狂的吸收狂意,根本不管自己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要的正是承受不住
利用她就算了,连她的孩子都给安排上了
还认为只要她不爱阴长黎,就能忍受自己的孩子被做成武器,炼成丹药,炼成咒
真是一丁点都不将她当成人看啊。
“我要是帮着他,我就不来捅你了我需要考虑的是,寒栖想干什么”
“寒栖”景然声音骤冷。
“是,就是寒栖,你的计划全是寒栖告诉我的,是他让我来捅你的”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洛云羞嫌闷打开窗子,她就恰好看到外面被“萤火虫”围绕的女人。
能将时机算的这么准,不是天命,就是擅长玩弄天命的人。
这样的人只有两个,阴长黎和寒栖。
不是阴长黎,那只能是寒栖。
天族与山海族眼看着就要开战,寒栖怎么可能不来掺合。
但寒栖只是以这种方式提醒了她,让她自己作出了判断。
至于这个节骨眼上,寒栖想干什么,想让她干什么,她都不去考虑,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局势发展和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做任何人的棋子,“所以这个孩子,你想都别想”
“一线生机”她的笑容越来越森冷,“帝君,你以为你来到了我身边,就算渡劫成功了”
“你的劫难,才刚刚开始从我开始”
狂意在身体里奔涌,她像个即将被吹爆了的气球。
嘭的一声,景然抓在手心里的剑尖倏然消失,怀里箍着的女人瞬间变为蛟龙。
他被突然爆发的妖力震的倒退数十步,背后撞在墙壁上,全身骨骼似被碾压过,痛的连吐几口血。
却没空理会自己,猜到项海葵的想法,他以神念之力将自己的血化为了一张网,将蛟龙兜了起来
人形时项海葵只有八品,能被他一指头碾死,可化蛟龙之后,九重的天狂力拔山兮,顶着那张闪着金光的血网,朝他扑过去
冥海岸上,面朝彼岸城,站着一位紫衣男子。
长发披散,丰神俊秀,意态从容,正是寒栖。
他手中拿着一个橘子,掰了一瓣,撕掉橘络后咬下一半,酸的倒牙,淡淡笑道“洛姑娘不必自责,你只是告诉了她事实,她该感谢你才对。”
“是啊妹妹,告诉她实情,又没设陷阱给她,这是在帮她。”星奴安慰似的,拍拍身侧洛云羞的肩膀。
星奴是寒栖给改的名字,她原本姓洛,是洛云羞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