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这次出逃谋划了足足三天,他现在怀里放着史寇借给他的钱,包袱里放着衣裳和明景帮他办的路引,趁夜坐着马车跑出了乐平县。
他要去的地方是平州府的怀安县,虽说和乐平县不是隶属于同一个州府,但距离却不算远,他坐马车,赶路三天就能到。
等到了怀安县,他就在姥姥家里住上几个月,在那里既不须看老头子脸色,也不用担心被林善舞打简直不能更好
想到林善舞,傅家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他这两天一直想不明白,林善舞和林善睐口中那个姐姐明明相差巨大,字迹也完全不同,怎么就会是同一个人要说她嫁进傅家后性情大变他勉强能信信,但就这么半个月的功夫,总不至于连笔迹也改了吧
傅家宝想来想去,觉得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林善舞暗中拜了个高人师父,这个师父教她武功教她写字,却让她在林家人跟前隐藏自己的武功和笔迹;二是林善睐在骗他。
总不至于有个跟林大姑娘一模一样、武功高强还写字漂亮的女子愿意代替林大姑娘嫁给他吧傅家宝不信有人会这么傻。
把钱袋里的金叶子倒出来一片片数,叶子的数目告诉他应该相信第二种解释,但是傅家宝想了想,还是更相信第一种。他把金叶子收起来放好,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想虽说我因为误会,在大家面前给林善舞难堪,但林善舞也把本少爷打了一顿啊,本少爷跟她算是扯平了。等我从姥姥家里回来,林善舞应该不能再打我了吧
傅家宝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有些昏昏欲睡,正要靠着车厢睡一会儿,马车却猛地停了下来,他身子下意识往前倾,险些一头撞到车门。
这车夫怎么驾车的傅家宝正要质问,忽然听到外边传来喧嚷的动静,他推开车门看了一眼,被吓得一个哆嗦。
只见微微露出鱼肚白的天空下,几十个膘肥大汉持着刀拦在路中央,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看到打开车门的傅家宝,为首那几个眼睛里迸出凶光来,兴奋地盯着傅家宝道“哈哈哈,守了一天一夜,总算来了个肥羊”
傅家宝腿脖子直打颤,赶忙对车夫道“快快调转马头回去”
下一刻,车夫跳下马车,一溜烟往来时的方向跑了
傅家宝傻眼了。这收了钱的车夫怎么能抛下他跑了
对面拦路的劫匪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唯恐傅家宝也跟着跑了,十几个凶悍的劫匪率先围了上去,硬生生将傅家宝从车上拖了下来。
这要是只有两个人,傅家宝还能拼上一拼,可眼下十几个大汉一起围过来,傅家宝立刻就怂了。
他的包袱被他们抢走,身上被搜了一遍,值钱的东西全部被弄走,连外裳也被剥了。期间傅家宝一直忍气吞声,即便那些劫匪的脏手往他身上摸时,他心里恶心得几乎要反胃,也没敢还手。也许是看在他胆小没有反抗的份上,那些劫匪没有打他,只是将他双手绑了起来,让一个小喽啰看管。
天刚刚蒙蒙亮时,那些劫匪分出一些潜伏在路边等着劫掠过路人,另一些则带着抢来的东西上山。被劫的不止傅家宝一个,还有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们走在前面,傅家宝则被那个小喽啰驱赶着跟在后面上山。
可怜傅家宝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哪里吃过这种苦头他光着脚走了一段路,脚底就被地面的石子磨破了,痛得他简直想就地瘫下,他终于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离开乐平县了,待在家里有什么不好就算被老头子打,被林善舞打,也总比落在这群劫匪手里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