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在那边拢松毛的孙氏突然发出一声低呼。
“娘,你咋啦”杨若晴起身朝着孙氏那边奔去。
“不知是啥玩意儿,把我的脚跟子给套住了,扯不开呀”孙氏撅着身子,一双手正跟那掩没在灌木和杂草丛中的双脚处一阵拉扯。
“娘,你甭乱拉扯,给我先瞅下”
杨若晴制止道,脚下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了孙氏的跟前,拨开杂草枯叶蹲下身一瞅。
“是兔子套,娘你甭乱动,我来解开”
杨若晴说道,俯身帮孙氏解套。
这种用来套小型猎物的套子,她上一世见过不少。
削尖的竹片,竹片顶端凿几个槽,往那槽上面缠上细细的铁丝。铁丝再拧成可以收缩的圈套,然后把竹片像打桩似的钉在有兔子和野鸡出没的山路上,保留着外面的铁丝圈套,莫要留下太明显的痕迹,通常一个晚上下来,多少都会有些收获的
杨若晴原本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铁丝圈给解开,可是,当她俯身去解时,她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那个下套人的技艺
套中有套,那人应该是考虑到了兔子性子烈,未免它被套住后奋力挣扎对身体造成损伤,所以在旁边又加了一层套。
如此一来,既能保证那兔子逃不脱,又不会被勒死
只是,杨若晴起初没摸清楚这套子的关键点,折腾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把套子给摘下来,还让孙氏的脚踝磨蹭掉了一层皮
急得杨若晴是满头热汗,心里对那个下套子的人恨得个半死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套子你是解不开的,放着我来”
杨若晴循声望去,从林子深处快步走过来一个大男孩。
个头高高大大的,身板看起来很结实,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腰间挎着一把柴刀,他跑动过来,身手很敏捷,一手拨开前面挡路的荆棘树枝,另一手里还拿着一副弓,背后的竹篓子里也防着几束自制的弓箭。
“棠伢子”
杨若晴听到孙氏的惊讶声从头顶传来,于是站起身来,问孙氏“娘,你认识那个人”
“他也是咱村的,村北头骆铁匠家的侄子,叫风棠,大家伙儿都喊他棠伢子,他可是咱村出了名的猎人咧”孙氏对杨若晴说道,神态语气之中,隐隐透出一股长辈对能干的后生晚辈的欣赏。
杨若晴恍然,这些兔套子不用想也知道,就是这个叫做骆风棠的小子钉下的
杨若晴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那个已经到了近前的少年猎人的身上。
不愧是从小就在山里摸爬打滚长大的孩子,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应该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却生得比同龄的男孩子都要高大魁梧,肩膀宽宽厚厚,腰肢窄紧,双腿修长。
他的脸型很好看,很有棱角,眉毛很弄,眼睛很黑很亮,五官很深邃也很立体。
长期在山间的日晒风吹雨淋,他的皮肤有点粗糙,不过却不是那种黝黑,而是一种带着野性的小麦色。日光从头顶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来,照在他的身上,那天庭饱满的额头因为奔跑的缘故,渗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跟那小麦色的肌肤交相呼应,泛出健康的光泽
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杨若晴暗暗点头,若是搁在前世,她恐怕早就忍不住把这个家伙连哄带骗拐进了组织里,一看这身体和身手,就是个好苗子啊
可惜了,这里是贫穷落后的山村,纵使他有一身的本事,也注定了只能在山里穷转悠,打点野味裹腹而已。
可惜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