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病已经治好了,肯同女儿家亲近了
这对于老夫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她按着心头的狂喜,镇静问了一声,“是谁,哪家的姑娘你先说出来好让我有个准备。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得按规矩来,免得对方以为我们看轻了他们。”
“不必这么繁琐,人您也是见过,便是之前同我一起去扬州城的丫鬟。”
“那个丫鬟,原先是静和院子里的。”老夫人的笑容淡下去,她嘴角抿起,语气极度不悦,“你该想想清楚什么事情是合适的,今日的事情我便当你一时糊涂,没有说过,往后不必再提。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我会托人替你相看一门亲事,身份差点没什么关系,只要家里教养得好,能撑得起侯府便成。”
他他怎么就看上一个丫鬟,老夫人气急了,怀疑他是被人下了降头。
老夫人原本对那丫鬟还有几分好感,现在便是厌恶至极,认定她试用了下做的手段才勾得自己的儿子神志不清。这样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就是做一个妾室她都是不许的。
秦江春早就料到老夫人是这样的反应,也没有多少意外,语气没有半分的松动,“原先是我对不住她,我该负责的。”
一个男人对不起女人能有什么事情,老夫人脸色变了变,“你莫要再说,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同意。你侄媳妇的陪嫁丫鬟最后成了当家主母,这不是把淮阳侯府的脸面往地上踩。你出去打听打听,不说长门长媳,就是庶子娶的媳妇儿,有哪个是丫鬟出身从古至今,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知道,但是您也说过,每个人都应该为承担自己犯下错误所带来的后果,我不想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秦江春说得坚定,面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下定的决心要娶一个丫鬟进门。
老夫人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两旁太阳穴上的青筋凸凸地跳着,可是再争执下去伤的就是母子间的情分。她的态度缓和了些,“你若是为了这个歉疚,不如多给她一些银子,就当是补偿好了。”
“她一个姑娘家,若是没有一个倚靠,就是有银子也会受人欺负。”
“那你还当真想娶她不成”老夫人猛得一拍桌子,上面摆放着的茶盏叮铃作响,“你若是还放心不下,便收她当通房,等日后你娶亲之后,再将她抬为姨娘。”
秦江春低着头,没有说话。
老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要喘不过气来,方嬷嬷一直在外面候着,见状立即进来,找出药丸侍候老夫人服下。然后,她对一旁的秦江春说“侯爷,老夫人身子真的的不大好,有什么事情您好好同她说,千万别再气着她了。”
秦江春也没有料到这样,他背光而立,整张脸都隐匿在阴影里头,看不清表情,“可请太医来看过了。”
“老夫人没让。”方嬷嬷拿眼睛去瞟他,斟酌着说“不过请了城里有名的大夫,说是”
“说是我身体好得很,让你别气我就成。”老夫人背靠在迎枕上,显得有几分疲惫,“你自己心里有数便是,不必我多说什么。不是说要进宫吗,赶紧就过去吧,”
“那我就先过去,等明日我去请太医过府看看您。”秦江春留话说。
“嗯。”老夫人应了一声,等人走了之后,她的脸一下垮下来,问身边的方嬷嬷,“那小丫鬟是不是跟着一起回来了”
“好像是看见了,像是去了听松院归置东西。”方嬷嬷知道她想做什么,在一旁劝说“左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您犯不着同这样的人生气。”
“我生气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你去把人给叫过来。”老夫人闭上眼睛,显然是铁了心。
方嬷嬷遂不再说什么,让一个丫鬟去听松院叫人过来。
苏九年正在的收拾东西,屋子里的炭盆旺得很,她只穿了一件薄棉衣,听见说老夫人请,匆匆裹了件斗篷便跟着一起出去。
盛京的冬天冷得很,风刮在脸上都像是在剜肉一般,到了落晖院门口,方嬷嬷将她给拦下来,“老夫人先前吃了药,现在还在睡着,你在这里等一会吧。”
这些自然是托词,苏九年知道老夫人是有心让自己难堪,但是她却反抗不得,低眉说了一声好之后,就当真在外面等着。
等了一个时辰,她的脸颊都有些发紫,藏在单鞋里的脚被冻得失去知觉,像是两块硬邦邦的木头,老夫人这才开恩,让方嬷嬷请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