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顺利地接到了宁致,骑着小绵羊风驰电掣地往家赶。
一路上他的嘴巴就没闲过,“弟啊,累不累不是我说,小姨和姨夫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做火车过来你家又不是没司机,让司机开车送你过来也好啊”
呼啸而过的狂风吹散了南山的声音,零星地飘进宁致的耳朵里。
他拿着雨伞,没有撑开,沿途的风景从他眼前一一掠过,雨丝打在他的身上,叫他享受地半眯着眼,偶尔回应一下南山的问题。
江清镇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水乡古镇,因镇上有条江清河而得名。
居民傍河而筑,民居楼板底下是江清河,这条支流贯穿附近几个镇子,与其余支流汇合,奔向更广袤的江河湖海。
河面上停着几艘乌篷船,船上升腾起一缕缕炊烟,炊烟升腾在空中与细雨汇合,慢慢散开,与雨丝融为一体。这样一幅四月小镇美景,宛如旧时名家留下的小镇水墨画,美的令人窒息。
南山骑着小绵羊上了一座拱桥,桥的两头栽种着几颗柳树,青翠鲜润的烟柳仿若身姿窈窕的美人儿舒展着抚媚的身肢对河垂影。
桥对面是一条小巷,穿进小巷,本就不明朗的天色徒然暗了下来,南山意犹未尽的收起话头,嘱咐道“这条路有点颠,你抓着我的肩膀,别掉下去了。”
“好。”
“对了”南山似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猥琐的笑,问道“听小姨说你谈恋爱了”
宁致眉峰微挑,“想知道”
“想。”说完,他还重重地点了个头以表求知欲。
宁致弯起唇,道“叫我哥,我就告诉你。”
南山沉默了一瞬,忽地扯开嗓门大声喊道“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宁致“”
在季尧的印象里,南山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就说去年年底,南山一家上季家过年,彼此季尧刚好与朋友聚会,季妈妈有心让南山考云市的大学,毕业后留在云市发展,便让儿子带着南山出去多认识几个朋友。
季尧的朋友都是圈内的少爷公子哥,私下聚会选择的也是私人场所。
这种场所接待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南山穿着一身阿迪运动装,乐颠颠地跟着不太情愿的季尧来到私人会所。
到了会所,他见人就喊大兄弟,几杯马尿下肚后,就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如果他安分也就罢了,可他喝多了特别闹腾,先是跟季尧的朋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其后拉着满脸尴尬的朋友又唱又跳,把季尧的脸都给丢尽了。
季尧本来就不太喜欢南山一家人,觉得他们一家人都是没脸没皮的吸血鬼。
就比如南爸爸,初中毕业,靠着季妈妈的关系在季氏当保安队长;南妈妈比之更甚,靠着跪添他妈,从他妈手中得利;也就对傻乎乎的南山的印象好点。
可自打这件事之后,他就彻底讨厌上了南山,更是刷新了之前的印象,觉得这货就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小阴币。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自从南山搞了那么一出后,朋友见面都会提起南山,继而笑话他有这么个亲戚。而他的朋友,个个都是富二代官二代,能让这群少爷公子印象深刻,不是小阴币是什么
但要宁致来说,南山真没季尧想的那么不堪。
南爸爸和南妈妈暂且不了解,南山的话,通过短暂的接触,只能说不聪明,深沉却是谈不上,毕竟南山的年纪摆在那儿,加之他生活的环境简单,根本就养不出那种性格来。
所以,与其说南山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不如说他就是个憨货。
不过这个憨厚,也有自己的小精明,就好比此时
南山装傻充愣了一会儿,学会了婉转,“小姨让我看着你,说你犯了错,在没认识到错误之前,不许回云市”
虽然他话没说完,但其中意思宁致却听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道“已经分手了。”
“啊”南山猛地捏住刹车,扭过头来好奇的问,“为你怎么不打伞啊”
南山见宁致头上湿漉漉的,连忙跳下车,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披到宁致身上。
宁致想拒绝都拒绝不掉。
尤其是南山沉着脸,还别说,小黑皮垮下脸来还挺有气势的。
“你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不是找罪受么,我妈要是知道,还不得打死我。”南山也没心思再问他有关女朋友的事,他加快速度,争取早点到家。
其实雨不大,毛毛雨,连他外套都没沁透。
所以,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南山还在嘀咕着什么,宁致笑了笑,没有接话。
季尧是有个女朋友,而他之所以来江清镇,就是跟女朋友有关。
季尧的女朋友叫汪秋玲,是个学渣,性格很软,说话有点结巴;而季尧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好,颜值高,学校里喜欢他的小姑娘有很多。
可他不喜欢那些姑娘,唯独看上了汪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