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是上元节。
又因这晚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 又被称之为元宵节。
元宵有观灯赏花习俗, 故而宫宴设在御花园。
百官早早携家眷入宫,由官衔大小依次入座。
镇南王为武官之首, 虽说已卸下兵权,然余威尚在,因此坐在右边的武官首席。
有那官员前来敬酒,交情深的只叙旧, 心思沉的只字不提坊间流言, 但偏就有那等不会看人眼色的,直言问近日坊间传言一事。
镇南王手执酒樽, 斜睨了询问此话之人一眼。
心中暗暗记下此人, 旋即执起酒樽痛饮一杯,道“哦本王怎地不知你且说来听听,好叫本王也听一听犬子的风流韵事。”
话毕, 他虎目一沉,盛满杀气的目光挟着骇人的寒气在众人身上环视了一圈。
众人连拱手告辞, 只留下那问出问题的人抖着嘴, 半天说不出话来。
镇南王一拍桌子,沉声道“还不快滚”
来人一震,抖着腿灰溜溜的走了。
祝弈君和宁致并肩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俩人对视一眼,宁致率先走过去,无视众人暗中打量,上前与镇南王打了招呼, 才回到皇位下第一个位置坐下。
祝弈君坐在镇南王身边。
镇南王瞥了眼自家儿子微肿的嘴唇,摇了摇头,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挨着宁致边上的是二皇子。
二皇子自小就与萧勉不对付,以前拿萧勉没办法,最近听得萧勉与祝家那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搅合到了一起,立时阴阳怪气的讽刺道“皇叔,侄儿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情圣呢,前年的上元节,你被祝东骏打的三个月下不来床,去年除夕你干什么”
二皇子话还没说完,宁致蓦地站起身来,走进二皇子,二话不说,抬起脚来踹在二皇子的脸上。
他这一脚使的力气可不小,直把人高马大的二皇子给踹翻在地。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竟是没一个人反应过来。
二皇子的近侍倒是反应极快,在二皇子的刚呼救之际便惶恐的扑了过去。
宁致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一脚踹开扑来的太监,擒住二皇子想反抗的手,头摁在地,一脚接着一脚地踩在对方的小腿肚子上,边踩还边问“侄儿,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打是情骂是爱,拳打脚踢那是皇叔对你浓浓的爱。”
说罢,他冷眼扫视了一圈想上前的侍卫,又警告地看了一眼另外两位皇子,随即抬脚踩在二皇子嘴巴上,笑眯眯道“好侄儿,感受到皇叔对你浓浓的爱没有”
二皇子痛的脸皮直抽,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宁致打的脸面全无,心中可谓是恨毒看宁致。
他眼底掠过一抹狠意,嘴上含糊的求饶。
宁致冷笑一声,“看你嘴还欠不欠。”
话毕,他这才手回脚,拍了拍衣袖,一脸云淡风轻地回到座位。
近侍诚惶诚恐地上前去搀扶二皇子,二皇子艰难的站起身来,甩手就是一巴掌,阴狠道“天生腌臜下贱的东西,谁叫你碰本皇子的,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御花园内所有人站起来朝皇上、太后和皇后参拜。
宁致站起身,平静地看着皇帝着明黄色龙袍走了过来。
皇帝一眼扫到了狼狈的二子,还算愉悦的眸色一沉,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顺着皇帝的目光望去,见儿子脸上的脚印,当即脸色大变,凌厉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宁致身上。
宁致淡淡道“皇兄,事情是这样的,方才臣弟过来的时候,侄儿与臣弟说表达爱意的方式要拳打脚踢,臣弟深以为然,为了表达臣弟对侄儿深深的爱,所以臣弟没控制住。”
见证之前一幕的人脸皮皆是一抽。
见过扯淡的,但没见过如此扯淡的。尤其是二皇子,他张嘴就想反驳,宁致一个冷眼扫过去,道“好侄儿,你说是不是”
二皇子余光瞥见宁致扭动的脚脖子,小腿肚子一疼。
“胡闹你们俩也不看看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皇帝一甩衣袖,走到皇位坐下,“慎儿,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瞧瞧你这副摸样,像话吗来人二皇子行为不端,带下去好好思过,无朕旨意不得出寝殿半步。”
“陛下”皇后一听儿子要被禁足,刚要开口求情,皇帝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威严的目光落在宁致身上。
宁致在他眼底捉住了一丝笑意,心下了然,道“皇兄,臣弟知错,自愿回去闭门思过三月。”
“这怎么行”太后开口道“勉儿,到哀家面前来。”
亲儿子和孙子,始终是隔着一层肚皮的,太后对二孙子的处罚无动于衷,可事关自己的儿子,尤其是今日百官携家眷入宫赴宴,她还想给儿子指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