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桐眺望四周,没有发现冯兰兰的身影。她低头拿手机,只觉得喉咙一阵痒,连忙抽出纸巾,捂住嘴,狠咳了几声。接着才打开手机短信,只见最新一条里,楼东说已经过了桥,不久就到。
她回“肖姐姐说去接你们,我就先来帮你们占座位了。”
那次和楼东寝室联谊,何向玉王雅兰一个也没看上,新来的肖景云倒是和楼东的室友,一个绰号叫四眼的看对了眼,并且没几日便蜜里调油,每晚手机夜聊到月上中宵,令401其他三人皆惊掉了下巴。
今天楼东和四眼约好来江大看合唱比赛,肖景云主动请缨去校门附近接男友,谢晓桐就自己先过来梅园操场占座。
不是她讨厌新来的这位女生,不愿与之同行,肖景云除了嗓门大一些,言谈举止粗鲁了些,特别爱撩拨,爱欺负何向玉之外,其他都挺好。
只是谢晓桐在与肖景云单独相处时,总感觉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此时尚早,只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入场就坐,她和面熟的点头笑笑,继续等候冯兰兰。
过一会,一条手臂伸来,“曼妥思”
谢晓桐认出是谁,笑得眉眼弯弯的,“褚学长。”
褚时显说“附近小卖部只有柠檬味的了。”真知棒倒是有,可他无法想象自己叼一根棒棒糖跟谢晓桐聊天的画面,倒退十年,不,再十年也不行。
“谢谢。”谢晓桐接过去,没有打开,只拿在手里把玩。
褚时显在她身旁坐下,说“再过两个月,该喊我师兄了吧”
冯兰兰的男朋友张怀化也老是逗她,让她喊师兄,看来都对她很有信心。“还有三个月呢。不过,你们都觉得我能顺利转专业”
“冯兰兰说你刻苦得像高考备战。”
谢晓桐微笑。“兰兰姐太夸奖我了。”她说着连咳了几声。
“感冒了昨晚没听你说”褚时显看一眼她手中没开封的糖,说,“糖别吃了,越吃越渴。”
谢晓桐捂着嘴,摇头说“不是感冒,前些天坐渡轮,喉咙里灌了风。”上周日,从楼东学校回来,恰逢下雨,她起了兴致,专程去坐过江渡轮,江上烟波渺的风景倒是领略了,可从小肺弱的她,至今咳嗽不能痊愈。
“你等等。”
褚时显再回来,手上拿了一罐杏仁露,递给谢晓桐,说“试试这个,我妈说杏仁对肺好。”
谢晓桐一时不知如何婉拒。看一眼他,脸上写着真诚的关心,犹豫着,到底接了,轻声说了个“谢谢”。
拿到手上,她惊讶地问“热的”
褚时显接了她手上的曼妥思,剥一颗嚼着,说“问小卖部的老板要了点热水,泡了会。”
他语调平淡,好像不值一提,却令谢晓桐更加无措。
褚时显说“快喝吧,一会凉了。”
谢晓桐再次说“谢谢。”
在家时,每逢秋冬,天气干燥,爸爸也会将杏仁和花生细细磨成粉,拿小筛子筛一遍,用奶熬了吃;也会做银耳羹,点几颗白莲子红枸杞,放冰糖隔水慢炖。
她对秋冬天最温馨的记忆,就是那个温暖的家里,腿上搭的小毯子,台灯下的课本和作业,面前的一碗润燥甜品,和看见她的笑容后表情满足的爸爸。
谢晓桐想到这个,一边啜吸管,一边微笑。
褚时显暗自将糖衣捏成团,克制住去揉她脑袋的冲动。她真是很容易满足的人,很容易发掘到快乐。
“对了,那天,还没有跟你说恭喜。”见褚时显微愕,谢晓桐解释说,“球赛那天。褚学长,你那一球太漂亮了,我哪怕不懂球,也知道那时要避开那么多人,进球有多么不容易。”
褚时显发现自己也是个极为容易满足的人,只是得了谢晓桐一句表扬,他竟乐淘淘暖洋洋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个也是凑巧。”他谦虚地说。
“不呢,你当时很镇定,每一步走位都很到位,刚好契合了对方的空隙。”
褚时显惊愕“你不是不懂球”
谢晓桐怔一下,老实承认说“其实,是兰兰姐这样说的。不过我觉得她说的都很对”
褚时显失笑。“谢谢你这样夸我。”见谢晓桐仍有些尴尬,他转移话题,问,“最近好吗”
谢晓桐双手捂着杏仁露,认真地点头“挺好的。”
然后她就不再开口。
这一刻的她,正如记忆里燕京再次相逢时的那个谢晓桐,沉默,安静,不喜攀谈。而之前几次相遇,以及冯兰兰口中的谢晓桐,却像是另一个人,大方,爽朗,爱笑。
那一程人生里,是什么原因改变了她楼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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