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晚气鼓鼓地落了坐,裴勍伸了大掌,拉起她的玉手握住,“方才拜月许了什么愿望”
别的女子拜月许愿,大都求织女星赐福,生的一副都漂亮动人的容颜,嫁个才貌兼修的如意郎君,以后举案齐眉姻缘美满可这些,薛亭晚好像都已经拥有了。
方才拜月,她只求三愿一愿亲友康健,二愿福运长伴,三愿往后余生,她和裴勍岁岁良辰,永无别离,长相厮守。
奈何薛亭晚正在气头上,偏偏不想好生答男人的话,只冷若冰霜地启唇,“没许什么愿望。”
裴勍看出她情绪不对,捏了捏掌中柔夷,温声道,“为何事不开心”
薛亭晚一听男人温润低沉的嗓音,心头委屈顿时决堤,也顾不得身在殿中了,伸了玉臂揽上裴勍的窄腰,萼首埋在结实的胸前,声音闷闷的,“你是我一个人的,不想叫旁的人多看你一眼。”
裴勍听着这软糯的抱怨,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他并非迟钝之人,对那些贵女无动于衷,并不代表不知道那些贵女们对他的非分之想。
裴勍垂眸望了眼怀中人的委屈神色,当即俯身在薛亭晚的如玉侧脸上重重吻了一下。
延辉殿中满堂君臣,觥筹交错,薛亭晚没料到裴勍突如其来的一吻,错愕地捂着方才他吻过的脸颊,从脸到脖颈都漫上了绯色烟霞,“你干嘛呀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这么,这么”
这么放浪形骸,无法无天。
裴勍薄唇一勾,坦坦荡荡,“就是要让她们看着、记着我是永嘉县主薛亭晚的夫君。阿晚,你要不要也为夫脸上留个记号”
说罢,男人伸了骨节分明的大掌,指了指自己的俊美无俦的侧脸。
薛亭晚闻言,脸红如虾子,心头的酸怒也消散于无形了,忙羞赧难当地拉下他的大掌,“咱们回府再说,回府再说”
惠景侯府宴桌旁,薛桥辰正端着金盏,目光百无聊赖地四处逡巡,冷不丁望见自家姐姐和姐夫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当即耳尖一红,直接捂了双眼不敢再看,不料一口冷酒哽在喉头,“咳咳”
宛氏撇了自家儿子一眼,摇了摇头,“阿辰,如今你也是千机丞的一丞之长,不再是个小孩子了,这等宫廷宴饮的的场合,该注意一下言行举止才是。”
惠景候爷也点头附和,“你母亲说得不错你这孩子打小弄鬼掉猴,什么时候能像你姐夫那般温文尔雅,举止得当,为父和你母亲就放心了。”
薛桥辰好不容易咽下喉头冷酒,听了亲爹亲娘苦苦婆心的一席话,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那厢,薛楼月见薛亭晚和裴勍浓情蜜意,旁若无人,本就满心的气不过,再看看自己身侧貌合神离的勇毅小王爷怀敬,两相对比之下,嫉恨的心情简直是更上一层楼。
那怀敬是沉耽酒色之人,方才见薛亭晚袅袅婷婷的行至御前请安,又细看其面若芙蓉,腰肢如柳,不禁色心大动,笑道,“你这姐姐永嘉县主果然生的姿容艳绝。早知道当初求娶德平不得,本王不如退而求其次求娶永嘉,也好享一享这无边艳福”
薛楼月听闻此言,气的直咬牙,青白的脸上挤出一丝不阴不阳的笑,撺掇道,“薛亭晚颜色妖娆,想来在床榻间别有一番滋味。可惜了,如今她已经是裴国公裴勍的嫡妻不过,夫君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把她抢过来到时候,我们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岂不美哉”
怀敬又不傻,听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当即冷笑道,“你这毒妇,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何居心那裴氏一族岂是好惹的本王色心再大,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招惹他你怕不是想我死了好改嫁吧”
大齐谁人不知,裴勍位极人臣,贤名满朝野,如今朝廷许多大权都握在他手里,他的一句话比东宫太子都掷地有声更遑论,裴国公府的根基深厚非常,朝中数位重臣阁老都曾是老国公爷的部下。
数日之前,勇毅老王爷身染微恙,卧榻养病,将勇毅王府之大权都交给了小王爷怀敬。自打平定高兰之乱后,怀敬此人屡屡犯上,早有反心,此番手揽王府军权之后,更是调兵遣将,蠢蠢欲动。
可怀敬知道,甲胄和利刃可以踏平城池,掠夺疆域,却无法征服人心。而裴勍这种人物,生来便能操纵人心所向。日后造反,怀敬还需要得此人为自己所用,此时又怎会因为区区女色而得罪裴勍
薛楼月听闻这番冷声呵斥,面上阴阴晴晴,冷着脸不再言语。
那厢,有勇毅王府的贴身婢女匆匆上前,凑到薛楼月的身旁耳语道,“秉王妃,侧妃房中的莺儿传来消息说是、说是侧妃有孕了”
成婚一个月来,怀敬日日偏宠两个侧妃,如今才过了多久那贱人竟是连孩子都怀上了
薛楼月听闻此言,银牙暗咬,手心一阵冷汗,如今她没有娘家撑腰,又不得献庆帝宠爱,若是侧妃怀上了王府的长子,她这个正妃岂不是更加名存实亡,任人践踏
薛楼月偷瞟了一眼身侧的怀敬,见他神色如常,想必还不知道侧妃有孕之事,忙低声嘱咐那婢女,“即刻用药,将那贱人腹中的孩子除个干净”
那婢女得了令,匆匆转身而去,薛楼月强压下心中惊惧,含笑为怀敬斟了杯酒,“夫君请用。”
怀敬见她如此乖顺,嗤笑一声,“多谢爱妃。”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