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缩在轿车后座角落里, 被揉了脑袋安慰又挨了一掌教训的黑发少年抬手压在眉间捏捏,一脸生无可恋。
明明应该已经死了啊, 从ort afia大楼楼顶一跃而下, 那些风声与走马灯般交错的画面最终定格为一声名为“遗憾”的叹息。
摩天大楼的那种高度, 无论如何也没有生还可能然而, 为什么睁眼就是骨折带来的疼痛,身体缩水时间倒退也就算了, 还要被某位连他也难得有几分怵得慌的“超异能”者抓个正着
兰堂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当初要不是有中原中也在两人又艰难合作了一把,恐怕早已将性命交代出去。饶是如此亦为惨胜, 他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面对过这样的致命威胁。
不过这位从欧洲来的异能谍报员原来是位面目精致表情冷淡的大美女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吧
相比之下车开得和隔壁黑衣组织某成员一样好的少年织田作以及竟然乖乖上了学的小屁孩蛞蝓都不显得那么奇怪了
真好啊,还活着的织田作,以及似乎选择成为庇护者而不是掠夺者的兰堂, 这个世界比其他的似乎仁慈了几分。
暗杀组的准干部又一次完成任务顺利归来, ort afia上下都快对她的效率麻木了。例行提交报告,又被首领叫到卧房外问了几句话, 老人的声音带了些许嘲弄传至耳边。
“兰堂君, 听说你又捡了个孩子,这次和你长得有点像”
这位首领绝对不会问些用不上的问题, 兰波不动声色一脸平淡低头应答:“是的,有点像。”
其实一点也不像, 她可生不出太宰治这样的崽子来,太可怕了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眼睛里冷淡弃世的感觉略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兰波挣扎着想活, 太宰挣扎着想死。
笑声、咳嗽声以及喘息声混在一起,很快又有森医生劝谏以及建议用药的话音透过门缝被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许久不曾露面的ort afia现任首领下令:“让他们都进来。”
这个“他们”,说的大概就是外面一连串站着的三个人。于是兰波走在最前面,后面跟了一红一黑两条尾巴。
迅速瘦肖活像脱了水似的首领坐在他象征权威与地位的椅子上,穿白色医师外套的男人站在他左手边的位置上。
森鸥外,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获取了老人的信任。如今组织内部不知道多少命令都是由他进行传达,俨然首领心腹的待遇天知道他加入ort afia才过去多长时间。
虽然首领的嫡系对此人仍旧保留警惕,但老人就是对这个看上去斯文落魄的医生信任有加也许是因为对方颇为废柴的异能力吧。虽说是个人形生命体,放出来一看竟然是个柔弱无害的金发幼女,只能留着当做装饰品,半点用处也没。
森医生颇为玩味的打量了一眼兰波带进来的新面孔,这个黑头发、包着一只眼睛的小子让他有种看到过去自己的熟稔感。
兰波小姐,还真是喜欢捡小孩,眼光也不错。
兰波站在房间中央,先向首领行礼,目光滑过森鸥外,紧接着垂向地面。
医生没有发出攻击的指令,她仍旧耐心潜伏。
完全没想到自己在死亡线上走了几个来回的现任首领拍拍罗马柱顶端用作装饰的圆球,看看自己的准干部又看看“他”身后的两个少年,指着黑头发的那个裂开嘴道:
“还真有点相似,你确定这只崽子不是和哪个女人偷偷生的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老人自觉开了个有趣的玩笑,把自己笑得又咳又喘。
屋子里所有人,除他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觉得好笑。
兰堂先生仍旧一脸默然,黑发少年“惊恐”又“好奇”的偷偷觑向他,嗯,已经入戏了。
织田作之助显然把这话给当了真,皱眉仔细研究前两者五官的相似度,心里默默怀疑新认识的小朋友大概长得像母亲不对啊,兰堂“先生”其实是兰波“小姐”,所以他应该像父亲
等等年龄似乎也对不上
森鸥外饶有兴致的研究了一下兰波的表情,确认她其实在走神,于是握拳咳了咳笑出声替现任首领挽尊。
“哈哈哈,嗯嗯。兰堂君还真是个认真的人,看来任务完成的不错”
兰波的帽子在走进这里时就已经摘了下来,恭顺的礼节后是略带几分生硬的报告:“鹤见区x处警厅内x时,所有活物尽数灭口。”
已经从情报组得到消息的首领自然满意。
“不错,做得很漂亮,我就喜欢兰堂君这种不讨价还价讲条件,工作成果也不打折扣的部下。”
“听说你在镭钵街的时候认识森医生”
老人的手搭在桌面,语气暗哑。
兰波好似根本没有神经一样老实应答:“是的,首领。森先生曾为我的次子治疗过肺疾。”
“噢,是因为孩子啊兰堂君不杀女人和孩子这可麻烦了。”
“我这几天很想看到一家姓坂口的普通公务员的尸体,三个人,包括他的妻子与儿子。”
室内一片寂静,四道目光聚焦在低着头的黑发“男子”身上。
这个部下听话倒是听话,但仍旧未免孤傲了些,自觉最近身体逐渐恢复的老人觉得需要花些精力驯服驯服“他”。
一种看不见也说不清的力量在空间里逐渐沸腾。
森鸥外背对着他的病患挑高眉毛暗自思量如果部下请求帮助该向她提出什么条件进行交换,剩下两个少年则一个幸灾乐祸一个面露担忧。
说到底,一屋子里只有两个老实人惺惺相惜,其他全是看戏外加准备浑水摸鱼的。
过了一会儿,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是,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