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杜孟勋陪同各国官员坐专机飞到沪城,唐沅作为这一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和核心技术人员,以接待方的角色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头一天到达后,这些大人们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就跟着唐沅一行人往军工厂那边走去。
宿主,真的没问题吗,我好紧张啊啊啊
1088声音都在颤抖,意识体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唠唠叨叨的,就没停下来过。
唐沅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淡定沉稳“安心,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不会出问题,你不用这么紧张。”
九成
那就是还有一成会出问题喽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听到唐沅这话,1088丝毫没放下心来,反而更紧张了。
它就说什么都没它靠谱嘛都怪上个世界意志,居然去投诉他们,害它现在什么功能都用不了,宛如一个废统。否则,它家宿主怎么还需要去以身犯险,它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要是它现在能召唤“主角不死定律”,他们至于这么被动吗
唐沅无奈地看着它,耐心劝导“88,凡是都会有万一,就算是主神,也不可能保证永远不出差错。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所以相信我,嗯”
1088碎碎念的话音一顿,只好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它又忍不住抱怨你总有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我说不过你。
唐沅弯唇笑了一下,抬手撸了撸它的脑袋。
一人一统说话间,那军工厂已近在眼前。
方圆数十里都被军队团团围了起来,个个严阵以待,确保任何一只陌生的苍蝇都飞不进去。军工厂派出来的工程师代表已早早地等候在了门口,一见到他们过来,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热情至极的笑,大步迎了上来。
“查尔斯先生,请。”
杜孟勋身为华国目前的最高领导,率先大步走了进去,紧跟在后面的唐沅冲威方代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低头等他们先行。
一行人鱼贯而入。
初夏的沪城温度还不十分热烈,今日又是个阴天,郊外空空旷旷,一团团云密密地压在头顶,一阵风吹过,迎面带来些凉意。
那庞大的军工厂坐落在这天地间,远远看去,如同一头蛰伏的黑色巨兽,大张着嘴巴,静静地等候着人类往它的圈套里来。
杜孟勋等人进去了很久都没什么动静,一切都毫无异样。奉命守在工厂门口的士兵们身姿依然挺拔,军人素养相当良好,但长时间的放空,也让他们的精神不自主地松懈下来。
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砰”
一声巨响陡然划破天际,如同在他们耳边炸响的一道惊雷。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震,纷纷抬头望去,却见刚才还沉默蛰伏的黑色巨兽上,陡然燃起了一派熊熊火光。
杜孟勋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入目尽是一片雪白,模糊的光影退散后,他看到了天花板和头顶的吊瓶。他脑子有些发懵,甚至一下子没办法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又为何会在这里,直到一张焦灼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先生,您总算醒了”
杜孟勋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沙哑开口“小谢。”
贴身秘书小谢几乎喜极而泣“诶,诶,是我先生。”
他的确太焦急了,一见杜孟勋醒来,也不管他恢没恢复,脑子清不清醒,噼里啪啦一大通话就抖了出来。
“先生,您已经昏迷四天了,军工厂发生了意外爆炸,和您一起进去的北盟列国官员都死了,只有您活了下来,现在北盟方都认为这是您故意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刺杀他们的人。我已经把您重伤昏迷的消息封锁了起来,但外头已经大乱了,内部人心惶惶,抵不住北盟方面的压力,甚至已经有不少人生出了异心还有”
这么一大串话下来,却没一个是好消息。
杜孟勋终于慢慢回过神来,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种种。秘书的话让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冷得如极地寒冰,骇人得很。
秘书的话头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先生”
“是,是。”秘书连连点头,又战战兢兢地汇报起来。
杜孟勋昏迷不醒的这四天里,外头说是腥风血雨都不过分。
北盟方面因为议员损失的事大怒,齐齐声讨杜政府搞阴谋刺杀。纵使他们心里都清楚,以现在杜孟勋的实力根本没胆子跟他们同时对上,甚至更有可能他本人也是受害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抓着此事大做文章。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尽可能让利益最大化,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该做的事。
北盟步步紧逼,自家总统又迟迟不出面,甚至极有可能已经一命呜呼。种种严峻形势下,这两天的杜政府内部就如同一盘散沙,人人自危。
这样的乱局下,有人选择明哲保身,自然就有另外的人想另辟蹊径,替自己搏一番出路,于是在里面卯足了劲儿把水搅得更浑,就盼着杜政府四分五裂,自己好在其中捞好处,到时候再出去另立门户。
华国内部如今本就是党派林立,眼见杜政府倒霉了,其他势力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良机
各路人马纷纷冒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鼓动着早就对杜政府有意见的百姓民众,都起来造当局的反。
当然,在这些势力纷争中最游刃有余的,还得数白萍曾经所属的革命党。
这次事发突然,大家都没有准备,目前就算是搞事情,也不过是临时拉拢起来的草台班子,难免手忙脚乱,缺少章法。
可这革命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像早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事情一出,各个环节迅速到位,应对得及时有效,看那样子竟是卯足了劲要借着这件事把杜孟勋从最高领导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旁人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是他们的手笔,但人家表面上端的是一派正大光明。毫无证据的事,想泼脏水都下不去手。
秘书给杜孟勋详细说明了这些天来发生的种种,然后就垂首静等着他的指示。谁知杜孟勋沉默半晌,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戚笑敢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直觉,那个女人在这整件事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他绝不相信这次的事情是意外,而若说这背后有幕后真凶,最有机会动手也最可疑的,就是这个戚笑敢了。
杜孟勋隐约记得,爆炸发生的时候有股力在他肩颈处重重敲了一击,然后他就丧失了一切知觉。
秘书不意他竟有此一问,愣了一秒,才道“她死了。”
死了
杜孟勋诧异地望向他。
秘书理了理自己知道的事,又开口道“真的死了,外头的士兵确认从爆炸开始到结束都没人跑出来,而我们的人也在工厂里面发现了她的尸体。”
杜孟勋一下子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