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徵的想法就仿佛是神来一笔,之前大家都纠结怎么修路, 或者说是又快又好的修路。
当然原本是不用纠结的, 但谁让中书令定死了不能劳民呢
中书令的命令大家不一定非要遵守, 然而王上听中书令的,这就很麻烦了。
所以在听说这个要求之后, 治粟内史就觉得脑壳都大了八圈。
他心里算了一圈,觉得不劳民还要快速,这个他做不到啊。
不仅仅是他, 其他人都觉得这个基本不太可能,除非韩熠又有什么新办法。
只是这次不是韩熠想出新办法,而是颜徵想出了新的办法。
他看上去只是平平淡淡说了一句,但不啻于在众人心头打了一束光,所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对啊,修路很麻烦,但是修车辙就很容易了啊。
这个方法大家越想越是可行,不由得纷纷开始称赞颜徵慧心巧思。
韩熠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称赞一时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从要建长城开始, 韩熠在这件事情上就说了几句话, 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并没有过分干预。
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颜徵想出来的,他没有参与其中, 却有一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跟想象中那种轰轰烈烈做大事的氛围不同, 整个大秦从上到下, 大家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都很平淡。
仿佛就是遇到了一个难题, 大家来解决一下, 再遇到难题就再解决。
好像跟以往也没什么区别,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现在讨论的是怎么样一个壮举。
韩熠静静在旁边听着,听到他们讨论车辙要怎么挖,要征集多少民夫,还有车马的样式也要有所规定。
原本大秦的车架是有规定的,只是最近这些年大秦扩张的很快,别的国家自有其标准,之前因为大家都在忙,根本没有关注这些。
毕竟比起民生和战争,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现在需要注重起来,然后大家发现在这方面,韩郡算得上是最领先的。
或者说韩郡在归顺大秦之后,所有的标准就都开始跟大秦统一。
大家讨论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件事情中书令好像没怎么说话啊。
这就有问题了。
他们之中很多人并没有跟韩熠一起上过朝讨论过政事,但这里面还有一些两朝甚至三朝元老,他们可不认为韩熠在朝堂上会这么安静。
一旦他这么安静那就意味着接下来他要发大招了。
钱丞相和大庶长两个人对视一眼,仔细思索半晌也没有想出韩熠要发难的缘由。
之前要搞他的那个御史中丞已经入土为安了,颜徵为了这件事情甚至血洗了一遍御史队伍。
现在所有的御史看到韩熠恨不得都绕着走,可以说只要他们没有拿到韩熠确切犯罪的把柄,他们是不会轻易来招惹韩熠的。
更甚至就算拿到了韩熠犯罪的证据,他们还要斟酌一下看这个罪名够不够大。
实际上只要不是谋反,韩熠基本上不会成为御史们攻讦的目标。
至于谋反那也得韩熠真的反了再说,只是捕风捉影都不行,更何况捕风捉影也不容易啊。
以往分析别人都是看这人是不是跟武将走的太近,而韩熠韩熠自己手上都有一支精兵,据说那支精兵可能比王上的亲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话,根本没办法分析。
于是御史们都老实了,连一向不给任何人面子的御史都不敢跟韩熠硬碰硬,其他人就更别说了,就算不能成朋友也不会有人要跟他成为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韩熠有什么不满的
钱丞相和大庶长两个人都有些纠结。
最后还是钱丞相跟韩熠更加随便一些,直接开口问道“此事关联甚广,我记得中书令在这方面颇有建树,韩郡如今蒸蒸日上,房舍道路都较之以前增加许多,不知中书令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韩熠回过神来环视一圈,又下意识地看了看颜徵,结果发现颜徵也在认真看着他。
韩熠从刚才那种仿佛见证者的感觉中抽离,笑着说道“我刚刚听闻大家说要挖车辙,其实这样似乎也不容易,毕竟养护起来也很麻烦。”
颜徵之前随口说了车辙,所以下面的人就下意识的按照这个思路走,车辙是车轮印,这样就要按照车轮的宽度挖两条沟,这就是他们刚刚讨论的事情。
大庶长有些意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