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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四爷今天又被打脸

沐怀朋看她这样子就觉得没劲。

从来都是女人上杆子贴他, 哪像这人似的,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强抢民女。

他点点头, 语气倒是温和“那就当是误会。既然是误会, 咱们就按公事谈, 明天没空。”

盛勤为难地看他,态度谦卑“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呢”

“不知道,你去跟唐风约。”他站起身, 扔下她走出会议室。

盛勤想起那晚上, 唐风也在他的车上,一时只觉羞赧。

她咬了咬牙,转身去找唐风, 幸好这人为人和善, 跟沐怀朋迥然有别,很快帮她约好周末,还主动联系了周总那边。

沐怀朋肯出面约周总,这事就算是了了一半。

盛勤放下心, 马上跟老板汇报。

周末的饭局,程飞飞另外带了一个男生。那男生平时负责后期制作, 并不是善于应酬的性格, 刚开局没多久就成了围攻对象,很快被人放倒。

他一倒下, 盛勤只能挺身而出替程飞飞挡酒。

程飞飞自己倒也亲自喝, 尤其是开局第一圈, 对方十个人她硬是挨着挨着都干了一杯啤酒。

盛勤跟着她也挨着敬了一圈。

陈秘书一眼认出盛勤,指着她笑道“还说不能喝,看来是上次不给面子啊。”

“不敢。”盛勤压下反胃的感觉,低声解释,“上次确实是感冒了,吃了药不敢喝酒。”

这话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席上的男人不为所动,反而说“那今天身体好了,正好再多喝两杯。”

盛勤端着酒杯,笑容勉强。

唐风见了不忍,主动帮人挡了两杯。

陈秘书又不答应,举着酒杯跟沐怀朋告状“四爷您看看,这唐助也太会怜香惜玉了,搞得我们这些老帮菜都成了恶人。”

一桌人都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盛勤端着酒杯,脸上笑容尴尬。

沐怀朋原本在跟周总谈话,他肩膀平直,脊背板正,穿了一身浅米色的衬衫,看上去倜傥风流。

盛勤一时有些走神,心想虽然这人脾气乖张,可这皮相气度倒确实是万里无一。

沐怀朋听见声音,侧头看过来,又瞧了一眼唐风,轻嗤道“程总是海量,强将手下无弱兵,哪里需要你去抢风头”

“是我考虑不周。”唐风顺坡下驴。

沐怀朋长指轻弹烟灰,望向盛勤的目光竟然露出赞许“小姑娘不错,有前途。”

他这话一出,这旭飞两人心思各异。

程飞飞没想到沐怀朋一点不留情。她几次留心观察,发现沐怀朋全程跟周总说话,连个眼风都没给盛勤,这会儿又说出这种引战的话,看上去倒确实不像对她有意。

男人嘛,总是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逞英雄。

不说时时护着,挡个酒解个围还是很争面子的。

可看他这样子程飞飞有些糊涂,怀疑自己想多了。

盛勤本人也很意外,明显没想到他会给出肯定的态度。

她还是太年轻。

虽然已经27岁又是工作过的人,可对酒桌文化了解太少,不知道这种场合除非酒量超群,否则最忌出风头。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果然,接下来的半场,大多数的人都来敬她。尤其是上次陈大秘敬酒被盛勤拒绝,心里是老大不高兴,这次再见这个小姑娘,便有意打压。他手下的人更是不留情面,一个二个的大老爷们儿主动敬酒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喝,一上来就是干杯。

盛勤干了一杯又一杯,饭菜没吃两口,肚子里全是酒。

沐怀朋冷眼旁观,眼看她双颊渐红,眼眸中浮起些许水色,濛濛似雾。

盛勤实在喝不动,找了个不起眼的时机溜出包厢去卫生间。

她脚下踉跄,脚腕被崴了一下。身体超旁边歪去,软软地靠在墙上。过了一会儿,右脚腕间传来酸胀的痛感。

她尝试着站起来,贴在墙上用力一撑。

墙纸上的暗纹姿态妖娆,细细一线相互钩缠,她伸手去摸,指腹接触到微凸的触感。

那线条肆意游走,渐渐交织成一片,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迎面扑来罩住她。

盛勤心里不知怎么涌上一股执拗,偏想摸索着那线条找到一个出口。她指间跟在触感滑动,一路向上而去,直到手掌越过头顶。

她忽然一怔,懵然自问,我在干嘛

以前参加应酬一是次数不多,二来即便是敬酒,最多也就是一两杯啤酒,盛勤不知道自己的量到底在哪儿,一边喝一边硬撑不敢醉。

可看着自己这傻了吧唧的举动,她想今晚上是逃不掉了,一定是已经醉了。

盛勤扶着墙去卫生间,捧起冷水洗了两把脸。

镜中人与她对望。

那女人双颊通红,眼神虚浮。

她思来想去,给高耀辉打了个电话“高老师,你在忙么”

“没呢你回北京了”

她嗯了一声,跟他商量“我好像喝多了,你一会儿能不能来接我”

高耀辉啊一声,非常意外“你在哪儿呢喝酒怎么不叫我”他担心道,“你喝多了”

一串问题听得盛勤耳膜胀痛,她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低声道“不是,是公司应酬。”

高耀辉之前就听她抱怨过应酬的事,当时还想着女生一般在酒桌上都挺受照顾的,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她喝得需要人专门去接。

他果断道“现在结束了吗你发个地址给我。”

盛勤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先给他发个地址。那边应了声好,说现在就出发,让她不要怕。

挂了电话,她松了口气。

看这晚上的架势,一群人都没打算怜香惜玉,甚至反过来拼命灌她酒。

要是一会儿她真的醉得不省人事,那无论出什么事,吃亏的都是自己。

虽说她不是孤身入虎穴,可比起程飞飞,高耀辉显然更值得信任。

就是有些麻烦人家。

盛勤晕乎乎地想,等过两天还是得好好谢谢高老师。

打完电话,她心里有底,人稍微放松了些。

又过了半晌,周总家里打了三四个电话催,一顿饭终于准备收场。

唐风安排人送周总,自己和沐怀朋下楼去停车场。

司机打开车门,沐怀朋弯腰上车,唐风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请示“咱们往回走吗”

沐怀朋松开衬衫扣子,呼出一口酒气,伸手接过握在手里。

“你去,”他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些许沙哑,“接那个盛勤过来。”

唐风愣了下,“现在吗”

“嗯。”沐怀朋舒展长腿,身子往下滑了滑,多了两分疏懒。

唐风马上返回楼上,过了一会儿却打电话来汇报,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十分清晰“四爷,盛小姐不太愿意。”

“什么叫她不愿意”沐怀朋听得皱眉头。

唐风迟疑道“盛小姐的朋友来接了,她说不用麻烦您了。”

“朋友”沐怀朋皱眉,“什么朋友”

“男性朋友。”

沐怀朋倒不意外,声音冷淡“小风,这种事情也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唐风不敢辩解。

沐怀朋掐了电话,把手机摔在后座上。

他闭眼摁了摁太阳穴,心想这种拿腔拿调的女人真是没劲,就该晾着才会学会怎么讨好男人。

名利场中,沐怀朋见过太多言不由衷。

酒桌文化之所以长盛不衰,倒不是谁真的那么缺酒喝,而是醉酒之后,再虚伪的人也总有两分真性情。

这女人单独面对他时,眼神总是流露警惕,不像是惺惺作态。

他一晚上冷眼旁观,就想看看她到底是真拒绝还是假清高。

沐怀朋想起那晚上,她青涩而被动,一直闭眼不敢看他,但姿态柔媚,任人予取予求。

他心里涌上燥意,向有人拿猫爪子在挠,又痒又勾人。

“开车。”男人哑声吩咐,让人开去酒店大堂。

路边果然有人在等,那女人耷拉着脑袋,抱着胳膊像是怕冷。

唐风在几步之外守着。

车子在两人面前停住,唐风快步过来为他开门,还未走到,沐怀朋已经亲自推门而下。

他落地站定,精准地捕获她的目光。

那女人起先还有些迷茫,等认出是他瞬间睁大双眸,下意识地收紧胳膊,往后退了小半步。

沐怀朋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脸色更加难看。

他冷哼一声,迈步向她而去。

盛勤捧着水洗了把脸,双手撑在台面两端。她气息不稳,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脸上仍带有明显的慌乱。

她站了一会儿,抽出纸巾压在脸上吸干净脸上的水珠,连补妆的心情都没有。

盛勤深深缓了口气,把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在外面公共休息区的沙发上落座。

那男人的眼神太过肆无忌惮,让人难以招架。

没有一丁点分手后的伤心颓唐。

盛勤想起小花园里的那一幕,脑子里回响起女孩子的细细哭诉。

她呆了呆,不由地想起了自己被冯子博分手时的样子。

在新年的第二天,所有人都仍然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那个相识十三年的男人却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头也不回地上车奔向另一个女人,留她一个人在原处。

而她僵着身子,不能动弹,只能看着汽车尾灯像流火一样划出一到猩红的弧线,而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盛勤一直觉得,她早已冻死在了那个冬夜。

她无意识地搓了搓手臂,像是重新被彻骨的寒意笼罩。

在爱情里,无论一个男人曾经多么情深似海,当他决定要走的时候,是不是永远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拔腿就跑、飞奔着投入新欢的怀抱

她窝在沙发上呆坐片刻,直到有醉酒的人进来,方才如梦初醒。

盛勤看了看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出来多久。她拍了拍脸,重新把那些可怕的回忆压回脑海深处,然后重新补妆,赶回包房。

一进门就有人叫她的名字。

肖振明站起身冲她招手“你躲哪儿去了快来唱歌”

程飞飞这人抠门,请人在ktv里谈事情的时候,根本舍不得请包房公主,总是让他们策划部的人陪唱。

西遇开机之前,有一次盛勤唱粤语歌,恰好被肖振明听见。

这下老总亲自点名,盛勤推脱不掉,只好去点。

众人目光或明或暗落在她身上,盛勤心里却暗暗打鼓,不知道该不该出这个风头。

她点了一首老歌,前奏有长长的男声独白,独白语落,她开口已经慢了半拍。

并不十分惊艳的效果,周围看热闹的心思歇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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