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是谁非得要张氏的命,不过圣上已经暗示不是他下的手,那贾代善与贾瑚也没了顾忌,横竖伸手砍手,伸脚斩脚,他们荣国府也不是没有半点底气,可以让人胡乱欺负的人家,只是万没想到,还没等他们查出真凶,张氏便因为中毒太深而成了活死人了。
乍听此事,贾瑚险些晕了过去,他原以为自己重生一次,便该可以改变他娘早亡,父亲一蹶不振,从此纵情于酒色,还有幼弟被养坏一事,万没想到,他娘的命看似被保住了,但却成了一个活死人,从此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生不如死。
“太医。”贾瑚不甘心的重重一躬身,“当真无法可想了吗”
王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公子,这人脑向来是重中之重,最是神秘难治,这着实不好说啊。”
他连张夫人是因何而昏迷的不清楚了,那好说张夫人是否还能治,况且人脑最是难医治,无论是用药还是用针都得慎之又慎,非一朝一夕之功,而张夫人偏生又因为产后大失血,身子骨严重受损,只怕张夫人等不到那时了。
王太医含含糊糊的将顾忌说了,贾瑚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现代也有不少沉睡数年后再转醒的植物人,但醒过来的首要条件便是活着。
这古代不似现代,有着不少仪器可以维持植物人的生命,没有胃管、呼吸器,甚至是抽痰器,要先让他娘活着便是千难万难,更别提唤醒她了。
贾瑚仍不死心,“求太医好歹开个药方吧”
说不定他娘还有救呢
“这”王太医面露为难之色。
“瑚哥儿,别为难太医了。”贾母叹道“这或许是张氏的命。”
贾代善亦难得温言安慰贾瑚道“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连龙腿都抱了,偏生张氏等不到他们回来,只能说张氏命中该有一劫,怨不得旁人。
贾瑚低垂着头,说什么也不敢让祖父等人瞧见他的神色,他不相信当真无法可想,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救回他娘的。
贾瑚脑子里不断思索着,做为人类骨骼学的教授,他接触最多的便是古代人类的尸骨,朝代从石器时代到明清时代都有,其中也见过不少被毒死的殉人,不过那大多是中之立死的剧毒,而他娘眼下还活着,如果能把他娘体内的毒素代谢掉
贾瑚眼睛一亮,隐隐约约有了些想法,不过
贾瑚望向清心院众人的神色有些不善,在这之前,怕是得先捉出那暗处之人才是。
他还记得,昨晚府医来时只说了他娘身子骨受损,怕是以后在子嗣上有碍,半句都不曾提到他娘成了活死人之事,可见得昨晚之时,他娘不过是失血过多而昏睡着罢了,而如今却成了活死人。
从昨晚到今晨,莫非又有人对他娘下手
贾瑚难掩懊恼之色,明知道府里有旁人的探子,他昨晚便不该放他娘一人在清心院中。
面对昏迷不醒的儿媳,贾代善夫妇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况且儿媳又不是孙子,这担忧之情终究是淡了点,只是略略宽段了贾瑚几句。
因着张夫人之病,不只是贾代善夫妇,就连王夫人还有准备科举中的贾政也都亲来探望了。
贾政先是略略表达了一下对大嫂的关心之意,接着一望左右,有些不屑道“怎么不见大哥”
不只是他,就连贾瑚也有些疑惑,他爹虽然无能、耳根子软,但在他的记忆中,他对家人却是挺好的,且不说把他这个独生子呃,之前是独生子的他捧在手掌心上疼爱不说,对他娘也是敬重有加。
既使屋里有几个通房,也都在同房之后赐了避子汤,压根不给那些通房生子的机会,说句不好听的,他爹可比二叔要有规矩的多,要不以他娘的性子怎么会生了他之后,还跟他爹生了琏哥儿,可是怎么这几日来都不曾见到他爹呢
他娘都险些没命了,他爹再怎么的也不可能那么多日都不曾出现啊
贾瑚努力回忆着,怎么也记不清自个老爹去了那,毕竟事隔多年,他当时又小,好些事情长辈们也是特意暪着他,不过见祖父这几日没喊着要把老爹捉过来家法伺候,想来老爹这几日不在府中,应该不是去了什么花街柳巷之中。
正当贾瑚思索自家老爹会去了何处之时,贾代善适时的给他解惑了。
贾代善晒道“你大哥去了东北,眼下还没回来呢。”
见贾政一脸惊讶,贾代善微微皱眉,教训道“你虽然是为了今年的科举而闭门苦读,但平时也该多多关心自家人才是,怎么你大哥都去了好些日子了,你还连你大哥出了门都不知道”
毕竟是自个素来疼爱的小儿子,贾代善只不过叹息了几句便罢,先前听瑚哥儿所说之时,他还道瑚哥儿怕是飘的久了,记不清了,如今细细对比,他这才发现他这个次子当真是有些过于冷情。
贾政面露尴尬之色,恨恨地瞪了一眼王夫人,似乎是埋怨着她怎么不提醒一声,王夫人也很尴尬啊,她怎么想到自家丈夫读书都读傻了,连大老爷去了东北一事都不知道。
贾母倒是为自己心爱的小儿子说了句话,“赦儿走的匆忙,也怨不得政儿不知道了。”
“不只这事,”贾代善教训贾政道“你平日里也该对自家人多重视一些,想想珠哥儿出生至今,你来瞧过珠哥儿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