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白盐是江尤早就定好的两件商品,以后能不能发家致富,就看这两样了。
时下的盐有盐水湖熬出来的盐,有天然的卤水,还有茅坑石头上的盐,这三种盐后两种是百姓不得已之下的吃法,而且虽然三种都叫盐,但实际上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卤水得来的盐是钾盐,茅坑石头上的盐是硝,盐水湖熬出来的盐倒是正宗,但木材人力消耗过多,这种盐根本不是平民百姓买得起的。
“长公主,您吩咐的人我带来了。”
一大清早,花容就出去办事了,到了临近傍晚才回来,她还带来一个身高两米左右,手臂比江尤大腿都粗的壮汉,那壮汉一脸络腮胡子,走起路来如同一座山在移动。
“拜见长公主”
壮汉一脸恭敬的跪下行礼,他跪下比花容都低不了太多。
“果真如游侠们所说那般,阁下乃是真英雄。”江尤是从国都那边的游侠口中,得知这位壮汉的。
游侠手中持剑,游离四方,居无定所,有人称赞游侠有情有义,但多数人觉得游侠不过是一群会武的流民,是规则的破坏者,视他们为威胁。
在江尤看来,其实都一样。
游侠没钱会去豪族家中帮忙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然后得到豪族的支持,换取钱财,也有一些游侠仗势欺人,不过哪个群体都有老鼠屎,不能一概而论。
江尤一听这个生活状态就愣了,这不就是现代的雇佣兵吗
她如今手上兵力不足,想要送白纸白盐入韦朝,需要大量人手看顾着。虽然白纸白盐在她这里没多少成本,但日后她要卖非常高的价格,就必须摆出这些东西很稀有很珍贵的姿态,最好宣传的天下皆知。
做生意不能藏着掖着,可以饥饿营销,但不能不让别人知晓。
“长公主谬赞,在下粗人一个,无甚本事,也就一身蛮力还能入贵人眼,若长公主有事尽管吩咐,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为长公主办好”
壮汉名为阿三,没有姓氏,听说是乞丐出身,无亲无故,他是个惩恶扬善的性子,而且粗中有细,做事极有分寸,游荡江湖这么些年,少有仇家。
江尤很满意,她点头扬手道“你先起来吧,我叫你办的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想请你带上些人护送珍宝入金林。前几日吕国向宣国宣战,入金林必过宣国,务必要小心。”
金林是韦朝国都,也是如今韦天子所住之地,同时也是整个天下的腹地。
壮汉一口应下,他接受江尤的招揽而来,就是听说江尤唯才是举,而不看家世,如今一看,江尤果真是如传闻中一般。他才来,就被委以重任。
这样想着,壮汉很是感动,他也曾受雇于他人,但大多数人嘴上称赞他的神力,实际却对他百般不屑,更是认为他随时可能暴起杀人,防他如同防贼。
虽然他长得很粗犷,但他也是个普通人啊,谁闲的没事干会去杀人玩。
江尤认为,吕国国君就会。
“长公主认为,吕国国君为何此时与宣国宣战”孔直在听到战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到了晚上才拿着一堆情报出来。
这些情报是伥鬼友情的,之前江尤靠情报起家,就一直没将情报事业落下,如果和人打仗,情报是重中之重。
“吕公年纪大了,难免糊涂,他年轻时也算得上一方豪雄,可惜啊,他活得太长了。”江尤不禁感叹,当国君不是什么好事儿,活的短了国家会散,活得长了,一样生乱。
但就是有无数人想要当国君,因为那是权利,谁能拒绝权利的好处呢
“长公主不觉得,这是吕公与右相勾结吗”孔直问着,脸上有几抹笑意,显然是赞同江尤的想法。
江尤轻笑摇头,“孔先生莫要同我说笑,右相若有那本事,孟国早就易了主。吕公的嫡子今年三十八,身体一向不好,如今吕公老当益壮,不见退位之日,想必是有人忍不住了。两国开战,又是正值秋收之后,想必会出大乱子,兴亡百姓苦,届时会有不少流民自吕国而来,要好好准备。”
吕国用秋收的粮食打仗,那是多少贫苦百姓盼了一年的口粮,灭国之战没那么容易,即使宣国不大,吕国也不会打得很轻松。
现在不是打仗的好时候,不说刚刚步入秋季,秋收还没完全过去,就说接下来的寒冬三月,就更无法打仗了。
宣国位于璜河以北,临近吕国,吕国包含了璜河,有一小半领土算是北方,但和真正的北方相比,吕国国内冬日的气候堪称温和。
和后世动辄零下十几度不同,如今的冬日还没有那么寒冷,但相对于后世人将自己裹成球的保暖措施,如今的人,那是全靠一身正气硬抗冬天。
“他国之乱,正是我们的机会。”孔直更满意了,他的主公果真与旁人不同,若是旁人,只会想着宣国破灭孟国国内的影响,想不到吕国的内部问题,也不会想到如何安置百姓流民。
这就是眼界的不同,眼界高而深远者,与眼界狭窄者不同。
正如此刻在孟国的公子白,因为这件事已经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