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所谓的情诗被弗雷德胡乱地解释了一通, 并强调只是剧情需要的一些文字而搪塞了过去。
当然,贝尔究竟有没有被搪塞过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又不是没有一种东西叫作汉英辞典。
且不论贝尔是怎样腾出时间, 一点点理解这首情诗的准确意思又或者疑惑弗雷德究竟是什么时候连汉语都一起掌握了。
让我们先回过头, 聚焦于在黑暗中等待的剧组的和平日常。
李安导演往往起得很早,会在附带的草坪上打太极。
弗雷德也喜欢早起, 总是趁着贝尔做早饭的时间牵着刚买来没几天的小金毛到附近的公园跑几圈。
贝尔跑步锻炼的时间往往会放在晚上,他的早上通常很忙。虽然他通常只会准备弗雷德和自己的早餐。
有几个演员并不住在剧组包下的酒店, 比如托比。他会在洗漱完毕用过早饭之后再开车前来。
这个时候通常各台摄像机已经就位, 调试完成随时准备开机使用了。
接着, 导演李安会确定好一天的拍摄进程。
每天至少要拍摄完成的场次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这样才能保证拍摄进度在两个月内完成。
然后调试灯光、最后确认摄像机以及各项设备没有故障。
接着, 他会再大致翻一遍剧本上的内容, 等待所有演员就位。
伊莱的家住在地铁站附近。
每天都能听到地铁从附近驶过的声音,感受到高速的列车划破空气的声响与震动。
房子已经变得有些破旧, 但这是他仅剩下的东西。
另一位男主塞维尔这是一家公司里普普通通的,甚至有些不起眼的小职员。尽管他的名字在拉丁语中的意思是光辉灿烂的。
他像许多刚刚毕业进入公司工作了一两年以后的大学生一样,一时因为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而被打击的找不到人生的希望。
只浑浑噩噩地度过普通的每一天生活。
他不太擅长于别人交流。
这并不是说他不够友善, 而是说他并不喜欢双方价值观不同却不断进行的、无限制地浪费时间的寒暄。
但这样,逐渐地、一点点。他的孤僻和怪异就成了被孤立的理由,更别说他的一位资历较老的同事在其中的推波助澜。
那位同事是位已经三四十岁的中年男性,正值壮年, 有大部分这个年纪男人的通病喜欢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
那位叫作摩西斯宾塞的同事早就盯上了与同事关系不太好的他,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工作全部都推给了塞维尔。
在他不甘心地提出反抗时,斯宾塞还当着其他所有同事的面取笑他“帮一帮忙也不行吗大学生都是这样浑身带刺吗这样可不行啊, 小赛维,要笑一笑乐于助人呀”
他的同事哄堂大笑。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像大学里一样,厌恶一个人就可以远离他。
但现在塞维尔只能忍耐,他甚至不能像是电影里那样冲上去给他一圈,他还需要这份工作。这是以他的条件能够拿到的工资最高的工作。
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有了第一个敢欺压他的同事,就会有前来落水下石的第二个。
很快,因为斯宾塞,每天到公司去上班已经开始让塞维尔觉得痛苦了。
甚至有一天,他路过休息间的时候,听到他的同事们在其中讨论“大学生先生平时都干些什么呢看起来真是个无聊透顶的人”
他的同事已经在这家待了很久,他几乎是唯一的新鲜血液。
那是在讨论他。
塞维尔很快放缓了脚步,想要尽快离开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下次跟踪他看看吧他好像就住在我家附近。”
一个塞维尔感到略为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几乎马上意识到,是摩西斯宾塞。
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好像在这一刻立了起来,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地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也没有管他弄出来的声音是不是太大有没有让他的同事们注意到他。
他只觉得自从那一次之后他自己好像就一直在被一双眼睛监视着,甚至他睡觉的时候。
他想要报警。
又害怕警察来之后只是做些无用功,劝他和斯宾塞握手言和。
接着他又要生活在斯宾塞的嘲笑、更深层次的恐惧之下。
他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身体。
他比过去刚毕业时憔悴了很多,但就算如此他身上也有着属于年轻人的活力,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他一定比浑身都是肥肉的斯宾塞强壮的多。
他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他想杀了斯宾塞。
但也只是想想。
他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塞维尔叹了口气,为自己裹上围巾。
他实在是不想去上班。
上班现在对于他来说只剩下无尽的折磨。
塞维尔拎着公文包,随便在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
天气很冷,来来去去的人都裹得非常严实。
地铁站就在不远处,只要走下地下通道。
塞维尔眼眸猛地一缩,他看到了地铁站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那男人背对着他,但塞维尔却可以保证那就是斯宾塞
塞维尔不想和他搭同一辆地铁前往公司,那让他浑身上下都恶心得难受。
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控制不了自己移动的双脚。
杀了他,杀了他
不久前才涌现在脑海中的念头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样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
一辆看起来并不是在这个地铁、又或者这辆列车发生了什么故障。总之这辆庞大的铁块有着耀眼的灯光,从不远处的通道中驶出,它的速度算不上快,但也绝对算不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