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蝎子明显和它主人一样野蛮霸道,被花怜不小心踢了一脚后当场就挥着大螯在空中乱夹了一阵,背甲震得呼呼作响来警告面前这个扒着床架缩在床内的新娘子,她看上去应该是怕它的,这一点的认知让蝎子心情好了一些,它甩了甩尾蹦到了床上准备实行主人的保护计划,新娘子再次胡乱的将它踢下了床。
蝎蝎我太难了
蝎子在地上半天没动弹,六足僵硬着直直立在空中,花怜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扫视了一圈,用眼神丈量了她和蝎子之间的距离,压抑住对无毛动物的害怕,试探性的下床往门边走。
蝎子动了一下腿腿,花怜提裙往门口狂奔,内心在不停地狂吠,开门啊,这里有一只扎一下死全家的大蝎子啊啊啊啊啊
她急促的拍了两下门,再转头蝎子就不见踪影。
如果她有寒毛的话,现在应该是只刺猬了。
这种危险的小动物消失不见比出现更可怕啊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你脚边窜来窜去
门外反敲了两下以示警告,声音还格外熟悉,“别耍花样,好好待着等出嫁吧”
是唐俊。
忆起昨晚满川说的话,花怜深吸口气退后两步,她惊惶万状的在房间踱着步子,那蝎子静静地趴在她的裙摆,任由她在四周寻了许久都没瞧见。
“我儿子不见了”
虎子满脸愧色,手里还提着搁了饭菜的竹篮,他人高马大的站在门口,对上杜氏不可置信的神色时说话都结巴起来,“门是,是好好锁着的,但是我找了很久都没见他。”
“是不是跑出去玩儿了我记得你家从前有个狗洞”有人插嘴。
“堵上了,”杜氏有些奔溃,那狗洞早些年就用泥巴堵上,除了那扇门没别的出口,忆起家里用木盖掩住的井,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你看没看井”
虎子摇了摇头,“我,我没注意。”
外面飘起了小雨,杜氏哪还顾得上锁在房里的新娘子,伞也没撑直直的往家里赶,“我的儿”
“还不去帮忙找”村长发了话,拐杖在地上笃笃作响,“留几个汉子在这这事有变,拖不得明晚了,今晚就送嫁”
虎子想跟着去找,村长一把喊住他,“虎子,你进来。”
慢半拍应了一声,虎子放下竹篮跟着往里头走,芸娘偷偷往里瞧了一眼,甩了帕子转身往关着花怜的屋里走去。
“村长。”虎子站定,眼神还有些迷糊。
“人放洞口了吗”老人问道,一双浊眼透着精明,“在山上可曾碰见逃走的那个外人”
“我绑在洞口了,”虎子生怕村长责怪,语速加快解释,“一个书生文文弱弱的,绝对跑不掉”
“至于外人,”壮汉摇了摇头,“我没看见什么人,山上魇兽吃人的,就算那外人逃到山上去也活不长吧”
拐杖又笃笃作响,“找两个人上山看一眼,我这心里头总不稳。”
这大晚上的谁敢上山,虎子面有难色,却也不得不出去喊上唐俊,欲言又止,“村长说去山上看看。”
唐俊眼神一厉,他一把扯过虎子低声斥道,“你没跟村长说魇兽专门晚上出来的”
“说了也没用,你知道村长这个人倔得很。”虎子心里憋屈,“要不去我家里拿两把刀防身”
“刀有什么用”唐俊面上发青,嘴里骂骂咧咧的,又喊了几个不情愿的汉子,几人沿着山路往禁地走,夜里漆黑静谧,还飘着阴冷的小雨,几人心中惧怕,踩着脚下的湿土往山上赶。
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到了离洞口三米远之处,一行人不敢再走,趴在一陡坡下方,借着遮挡窝在那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往洞口方向望。
没有动静,洞口外堆积的牛羊尸体似乎还是昨日的数量,石墩上绑着的麻绳还在,另一头却是完完整整,胡乱打的死结似乎是人手解开的样子,一点血迹也无。
那书生不见了
虎子猛地往那望去,心中骇然,如果是魇兽把书生吃了也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痕迹,难不成村长担心的没错,这人居然还有力气解绳子跑了
“虎子”
唐俊回头瞪着他,压低了声音责问道,“你确定把书生绑紧了扔洞里了那根绳子怎么回事”
“我”虎子慌张地往周围看,“我确定绑紧在洞口的。”
“上去看看。”唐俊踢了他一脚,意味明显。
又是虎子上前打头阵,他本就胆子不大,但碍于是自己犯的错不得不主动上前,步子也不敢迈大,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还要回头看一眼面色难看的唐俊,等离洞口只有一米时,洞里涌出一股难以忍受的血腥味和膻气,他干呕两下,却也不再敢往前。
他难受的朝着唐俊摇了摇头,捏着鼻子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那根他亲自绑的麻绳的确是人为解开的,魇兽吃人哪还会解什么绳子。耳边突闻虫鸣鸟啼,虎子被猛地一吓,顾不上其他转头就跑。
那群人以为他瞧见了什么,提着心抢着往山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