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莺很是会察言观色, 她一看着叶生的脸色, 还不等说什么, 就上前一步,挡在了叶生的面前,琉莺紧随其后。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在宫中擅自行走”
“你是湘莺姑娘吧”被人扶着的叶夫人用帕子轻轻擦掉眼泪,又上前了几步,说道, “我、我是生儿的母亲,”
即使她如此说, 湘莺也没有半点通融的意思, “即使你是叶夫人, 但是没有王上的允许, 也不能在宫中擅自行走还不速速回席”
“湘莺姑娘,我与生儿许久未见, 甚是想念, 你便让我与他说几句话吧”
她说的言辞恳切, 面容凄凄, 因为常年卧病在床,精神气也不怎么好,全身大半都倚靠在身边的仆妇身上,此时还两眼含泪, 真是说得如何凄惨都不为过。
她到底也是叶生的生母。
湘莺犹豫回头,想看叶生是如何说的。
后者往前走一步,示意他们退后。
“生儿。”
面前的人抬眸看他, 目光迷离,看到叶生似乎很是欣慰与惊喜。
夜风有些凉,叶生穿的单薄了些,便觉得有些冷,再看面前哭哭啼啼的女子,他不仅身体冷,连心都一样地发冷。
“母亲不是说再也不要见到我么,如今怎么倒为了见我而特地进宫了呢,就不怕再次勾起伤心事,愧疚难当吗”
想起当初的事情,叶生脸上突得勾起一抹笑来,看在叶夫人的眼里,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一颤,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一直哭。
哭得哀哀戚戚,叫人听了就心里厌烦
叶生冷冷地看着她哭,却也不说话,语气十分不耐烦得说道,“母亲来见我,莫不就是到我面前来哭的若是忘了正事,怕是回去还要听父亲的责骂罢。”
叶夫人不哭了,但是她觉得自己十分委屈,“生儿,你怎么如此说我好歹也是你的母亲。”
叶生“我倒希望没有你这母亲,也好过得自在些。”
叶夫人闻言又要哭了。
叶生有些头疼。
他算是体会到了,以前他哭的时候,系统为何那么不耐烦了。
裴能一直忍着那样的他,还能哄着他,果真是真爱了。
“母亲,你来寻我,到底是所为何事”
“生儿,你妹妹前日来寻我,说她进宫探望你,但是却没得你一个好脸生儿,她虽不是我生的,但却也胜似亲生,你便是与她好好相处,又能如何”
看她从这里说起,叶生便知,接下来等着他的,怕是长篇大论了。
左右看了看,瞧见一方凉亭,他率先走了过去。
叶夫人不知为何,紧随其后。
“公子,要奴去寻王上吗”路上,湘莺小声问道。
“不用了,这点小事就不要去惊扰他了,前头还在宴席中,他是王上,怎好离席”
叶生说着,跨进凉亭,又轻轻撇过一眼后面还走得踉踉跄跄的叶夫人,朝湘莺说道,“再说,让你去寻裴,可不就是送你去见阎王”
湘莺闻言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公子”
“怎的又动不动就跪起来起来,我也就是随口一提,你呀,可别这么敏感,平常做事这般稳重,怎一触及到裴,就如此一惊一乍,有我在,他又不会对你们如何。”叶生说着,伸手扶起湘莺,“你瞧瞧琉莺,镇定一些。”
“公子就莫要吓奴了。”湘莺站起来,退到一边。
心里想道,说琉莺镇定,公子怕是忘记之前琉莺吓晕过去的事了。
这时,叶夫人也慢悠悠地走到了凉亭处。
“我前日与叶琳说,不介意你万寿节来寻我,我自己说出口的话,自然也不会忘,说吧,寻我何事”
在叶夫人开口之际,他又说道,“你也不用与我打感情牌,几年前你让我走的场景,我至今也是历历在目,时刻铭心,绝不敢忘。”
那时,叶生的模样,落在叶夫人的眼里,总让后者觉得,对方那是在时时提醒着她,自己的一念之差,到底把这个孩子害得有多惨。
这让她歉仄不已,时常被这愧意折磨地睡不着觉,有一日,竟是直接说了让人滚的话。
“生儿,母亲只是一时失语,绝不是真心的。”叶夫人泪眼婆娑。
这让她身后贴身伺候的婆妇瞧了,忍不住说道,“二少爷,这人的命呐,落地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你就莫要怪罪夫人了,她也是不愿见你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