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桃花呢怎么一直没见她下工回来。”
项前进坐在灶房门口的小板凳上,一下接一下地用烟杆抽着旱烟,突然想到女儿桃花一直没见着,按说早该下工了,便向灶房中正在烧晚饭的孙红梅项婆子问到。
项婆子搅了搅大锅里的野菜稀饭,向西边屋努了努嘴,气冲冲地说到“在她屋伺候她那个娇弱爷们儿呢。”
“估摸着早上我刚走,这小妮子就回家了。要不是下工时,计分员跟我提了一句,我还不知道,她请了一天假,根本就没去上工。”
说到这,甚是生气的项婆子将饭勺往饭煮地差不多的锅边一撂,面向项前进抱怨道。
“我当初就说不要让她嫁给这个王林,是个知青就算了,还懒,才做几天活,这就累烧了,我看八成是装的。当时就该让你那闺女哭个两天,啥事都不会有的,你看看现在,连工都不上了。”
听完项婆子的话,项前进不悦道“你少说两句,可是你让我同意这门亲事的,自己女儿你能不知道,那是哭两天的事嘛”
“当时要死要活的,不也没办法嘛,还不是这些年你给宠的。再说了,人家王林也确实发烧了,现在又不忙,她请天假又怎样。”
项婆子无话反驳,只能心中暗气,觉得桃花这死妮子的犟脾气真是全随她爹了。
此时的西边房中,躺在床上装睡的王林,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不过是在自己的办公室睡了会,然后做了个梦,是一个跟她同名男孩的短暂一生。
虽然梦境十分真实,但是王林怎么也没想到,她一醒,竟然从她变成了他这个刚跟村花结婚不到半个月的七零下乡男知青
通过梦境,王林对他还是有很深了解的。这个王林原名王霖,家境还蛮复杂的。
王霖的爷爷王广仁是位红色大地主,父亲是清大的教授,母亲是留洋回来的资本主义娇小姐。因此,在这场运动中受到严厉的,都没撑住丧了命。
至于王霖在运动还没开始时,就被有所察觉的王广仁安排和一个与他长得几分相似的青年换了身份,并被托付给王广仁的一位生死之交。
待上山下乡政策一出,王霖立刻响应号召下乡,经几次辗转,最终来到了万梧县这么一个偏僻到极点的小山村并以王林为名。
之所以这般大费周折,皆因王家一直是单脉相传,对于血脉传承是非常重视。
而且据王广仁临走前所说,王家的大部分家产也藏于此地,这些家产是他们王家最后的底牌。
谁曾想这场运动这么浩大,明面上的财产都搭进去了,也仅仅是为王家留了个根。
而这个王林因家中宠爱,本就吃不了苦。这些年忙于躲藏、奔波,现如今守着家产本就忧心忡忡还要饿着肚子干活,早已叫他吃不消了。
这次的病情也算得上来势汹汹了,让本身身子骨就弱的他直接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王林她也是唏嘘不已,暗中心惊于这场运动的可怕,更坚定了小心谨慎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