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想起那时候差点没了命, 现在还是很害怕, 她抚着胸口道“老奴没有看清是谁, 再之后, 又有几次,总觉得有人想害老奴,老奴受不了, 向太后娘娘禀告了这事,本以为太后娘娘会斥责老奴想多了, 结果太后娘娘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便对老奴说她这心眼儿也太小了, 又爱作戏, 真想弄死人, 何不直接与本宫说装得贤良样子,背地里做这些肮脏事儿太后娘娘虽没有明说是谁,但老奴直觉便想到是白敬妃,太后娘娘的话,似乎是不想与白敬妃作对, 老奴当时真害怕太后娘娘会弄死老奴,再将老奴的尸身送给白敬妃, 幸而太后娘娘最后只是对老奴说本宫也不帮着作孽,你若想活, 本宫将你放出去,自个儿小心些吧老奴这才赶紧收拾东西,离开皇宫”
石薇没想到朱嬷嬷还有过这样可怕的经历, 朱嬷嬷想来一定很不想回到皇宫,但为了她,还是忍耐着回来,石薇想到这里,对朱嬷嬷是满心感激。
朱嬷嬷怕自己说的话石薇不信,又道“虽老奴没有证据,太后娘娘也没有明说,但想想只有那白敬妃出身显国公府,在妃嫔之中较旁人总是高一等,太后娘娘会有所忌惮也是自然,若是旁人,老奴也不敢说这种只是猜测的话,但娘娘您知道老奴的心,就怕不说这个,您今后着了白敬妃的道”
石薇握住朱嬷嬷的手,温声道“嬷嬷,我相信你,我会小心的。”
朱嬷嬷松了口气,对于石薇的信任,心中一片温暖。
石薇陷入沉思,难怪呢,先前孟昴出事,江皇后宁可选择与自己不合的孟辰上位,也没有选名声良好的白敬妃母子,可见江皇后在后宫多年,许多事也看得极清楚的;苏太后也是,朱嬷嬷一出事,她话里话外便猜是白敬妃,可见平时对白敬妃便多有忌惮。
现在看来,这白敬妃是个披着贤良外皮的狐狸,那孟娄肯定也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无害。
孟娄与苏兰仙勾搭上,不知在计划着什么毒计
*
“姑娘,贤王殿下不是让您待在庄子里别出来吗要是贤王殿下知道了”
苏兰仙反手一个耳光,丫鬟金锁吃痛地抚着脸颊,眼眶里泪水打转,不敢掉下来。
“你的主子是我,记住了。”
苏兰仙一双眼睛黑沉得可怕,金锁咬着嘴唇,害怕地点头。
金锁随着她家主子走在一条山路上,这山并不太高,景致也不错,只是沿路都没有看见其他行人,总让人觉得这似乎不是个出名的景点,或许是私人的产业
“姑、姑娘,您来这儿做什么呢”金锁心里还惦记着贤王的嘱咐,只想劝苏兰仙早点回庄子去。
苏兰仙不发一语,只是沉默地爬着山。
忽然后头传来哗啦啦一行人马的声音,苏兰仙一惊,扯着金锁躲到树后。
只见几个高壮大汉扛着一顶竹轿,上头坐着个老头儿,那老头身穿锦绣华服,玉石冠帽,手里把玩着两颗夜明珠,满脸油光,眉目张扬。
“侯爷,这渡暖山庄就在上头了,您当真今日要去讨要那块海棠垂露吗虽说安王殿下如今残废至此,没什么好怕的,但这渡暖山庄乃是太子妃借给安王夫妇使用,侯爷若在此处给安王殿下没脸,太子那儿会不会不高兴”
那老头身边像是仆从模样的人愁眉苦脸地劝说着,那老头不耐烦地敲了一下仆从的脑袋,骂道“谁说我是去讨了那本来就是我的玉,我不过借给安王玩一会儿,现在拿回来,天经地义,谁敢说我闲话来着”
那仆从委屈地摸着脑袋,小声埋怨“明明是您打赌输给了安王殿下,现在反悔要将玉讨回来,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肯定又要笑您不讲信用呢”
那老头又狠狠敲了仆从一下,仆从痛得跳脚,边躲边喊“侯爷,是小的错了,您可是平川侯,大楚的功臣,谁敢在背后说您闲话”
“哼知道就好,赶紧闭嘴,快快上山吧”
那老头这么发话了,仆从赶紧喝斥大汉们加快脚步,扛着那老头坐的竹轿往上而去。
苏兰仙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道,平川侯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庄子里出来,却跟平川侯的目的地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