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月过去。
“宁知青,回来了。”
谢家婶子热络的打着招呼。
“谢婶子,这是要上地。”
“那可不,这就快要收粮了,你叔他们忙不过来。”
谢婶子眼尖的往宁温纶手里拎着的包瞅,“又买东西回来啦,这城里真就这么挣钱”
“嗯,给陈婶子和文静买了点儿东西。”宁温纶不太爱和碎嘴的女人打交道,但是毕竟以后也要做文家女婿了,总不能把关系闹僵了。
而对于挣多少钱的这个话题,宁温纶并没有搭腔,拎着东西要走。
就听见背后的谢身子婶子没好气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进了城吗,看把他给嘚瑟的,要不是靠着文队长,还不一样在地里刨食。”
谢婶子扭着腰走了。
宁温纶头都没回,要和文静定亲了,想想心里就激动。
“婶子。”
“又买东西。”
“这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就想着多买点儿。”
“呦,和黄知青腻歪够了,又回来找我小妹了”文远阴阳怪气道。
宁温纶更摸不着头脑,这文大哥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忍了。
没呛声,宁温纶收拾着给大家呆的东西。
“婶子,这是给你的,头巾。”
陈彩凤爱不释手的摸了两把,心里欢喜得紧,“我这都多大年纪了,用不上,白瞎这冤枉钱,你给文静把。”
“婶子,不用,文静有,这是我孝敬您的。”拦住陈彩凤递给他的手,宁温纶据实回道。
陈彩凤这下不推辞了,又细细地摸了两把,“那婶子就不推辞了。”
瞪了自己不知道“孝顺”的儿子一眼,陈彩凤将头巾系好,出去显摆去了。
无辜被瞪了一眼的文远恶狠狠地瞅着宁为了你,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宁温纶
晚间。
“叔,我请了几天假,咱把婚礼办了吧。”
饭桌上,气氛瞬间凝滞。
文红庆放下筷子,郑重道,“宁同志,你想清楚,既然娶了我家文静,就得一辈子对她好,要不然我老头子可不答应。”
“叔,文静就是我的命。”
这话已经很明白了。
陈彩凤和文静一脸的喜意。
文远见父母都有松动的迹象了,有些急,“你跟黄知青的那些事儿今儿个必须讲清楚。”
文静一懵。
黄知青
她讶然地瞅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叔,婶,文大哥,我宁温纶发誓,我跟黄知青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有关系。”
宁温纶沉住气,面对着大舅子似是要扒掉他一层皮的瞪视,一字一句郑重回道。
“叔相信,只要文静同意了,你们的婚礼啊,就办了吧。”
说罢便进了屋。
文远“哼”了一声也走远了。
陈彩凤紧跟着文红庆的脚步进去了。
桌上只有羞怯的文静和脸有些涨红的宁温纶。
“文文,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文静点点头,望进宁温纶坚定的眸子里,“我相信,我相信你。”
了却了一桩大事,宁温纶心底松了口气。
到了这个年代,他最庆幸的就是遇见她。
他注视着这个马上就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眼眸里好像闪着点点星光。
文静只觉得,自己好似醉了。
但是,明明,今晚她没喝酒啊
第二天一早,宁温纶早早起床,给家里的水缸挑满了谁,又把院子扫了扫,手上的活计一刻都没停。
“宁同志,在家吗”
安爱国的声音。
“在,等会儿。”
宁温纶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开门。
却被安爱国一把拉住往外拖。
“你干嘛有事儿说事儿。”他对这个安爱国没一丁点的好感。
“村里都在传黄知青前几天进城是去找你了,说是你把一个月的工资都给她了,还给她买了不少的东西,还带她去饭店吃肉了。”
安爱国小声道,还不时的抬头四处观望。
宁温纶看着做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谣言你也信,我的工资都花出去了。”
“都花了”
安爱国张大了嘴。
“难道你真”
“你爱咋想咋想。”
推开安爱国拉住自己的手,宁温纶转过身,嘴角带着冷笑。
“黄白莲。”
这几个字被他念得极重。
既然你自己不愿意过好自己的日子,我就帮帮你。
上一世原主的一声被她毁个干净,先是毁了他的婚姻,又逼得他的妻子自杀,就连唯一的孩子也跟着母亲去了。
绿帽子他可以忍,但是伤害到了文静,他忍不了。
嘴角的那一抹冷笑在触及文静关心的目光以后散了个干净,好似从来没存在过。
“宁大哥”
“我没事。”
这一辈子,有这么好的媳妇,他知足。
所以,那些魑魅魍魉,有什么招数,都冲他来吧。
门“砰”地关上,安爱国碰了一鼻子灰,不大的眼睛瞪着门板,好似能瞪出一个硕大的窟窿。
“我呸,以为自己有多能,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也就黄白莲那种婊子看得上你。”
骂骂咧咧的一通诅咒,安爱国心里的怨毒突破天际。
就在前天,村里干部找他谈话,说他家庭成分不好,上面说回城的名额不能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