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胆子再大,她也只是个人类。若撞见可怕的场面,她一定会感到惊惧,然后便指责他、唾骂他,再仓促地逃跑。这种事情,他可是在很多年前就经历过的。
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他可舍不得轻易地放过。
赏心悦目的年轻女人,本来就能令他心情愉快。更何况,她的性格又如此的好玩明明看起来是个恪守规矩、忠贞不二的女人,但在这副高洁的外表之下,却有一颗放肆的心,连那位大人都敢背叛。
不仅如此,她还典当了那位大人送给她的订婚戒指,转头就嫁给了猎鬼人。要是那位大人知道了,肯定会气的发疯吧。
童磨慢慢地笑起来,将女人拥入怀中。
他们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处于恋爱之中的男女,穿过夜晚涌动的人群,朝着热闹的地方走去。灯笼高悬的街道之外,有一座木桥横跨于河流之上。脚踩上去,便可听到木料嘎吱作响的声音。
“教宗阁下丢下信徒跑来这里,不会引来信徒不满吗”优娜低着头走上桥梁,问道。
“我可是教宗。怎么会有人会对我有所不满呢”童磨说,“信徒们对我从来只有感激之情。无论何时,都是如此。”
“被您救赎的时候,也是吗”她问。
“那是当然了。”童磨笑眯眯地说他的信众多是女人,她们得知能与神明同在的时候,常常会流下泪水呢。这等被神选中的荣耀,可是相当难得的。
若非因为激动与感谢,又怎么会流泪
优娜听到童磨的话,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她站在桥头,赤色栏杆上的四方灯笼将她的眼睫映得纷亮;晴空似的眸中倒映出人的轮廓,如水雾似的朦胧。
童磨看着她的面庞,心里有些痒痒的啊,这么好看的人,却是那位大人圈养起来的东西,别的鬼碰都不能碰。而且,终有一天,她会被那位大人吃掉的。
这样想着,他展露出了怜悯之色,眼底也涌起了看似真诚的泪水。然后,他便淌着眼泪,弯腰将一个吻落到了她的唇瓣上。
“教宗阁下您是为何在哭泣呢”她仰着头,在亲吻的间隙里问道。
“是在为你嫁给了别人而伤心呢。”童磨的语气很难过,“我,很伤心。”
说完,他的手就朝着优娜的腰间滑去。她察觉到他放肆起来,小声提醒道“这可是在外边啊,教宗阁下。”
“我已经如此伤心了,你也不安慰我吗”童磨的唇角扬了起来,但那双如虹似的眼竟还带着悲伤之色,眼泪也蓄在其中,“这种时候,就别说那些煞风景的话了。我是如此的悲伤啊呜呜。”
“你”
抗议显然对这位脑回路清奇的教宗阁下无效。他根本不忌讳这些人类的目光,扛起了女人就朝森林的深处走去。
紫藤花之家。
“你说,她又出去了”
富冈义勇站在池塘边,目光落在水面下慢慢游荡的鲤鱼身上。
他冷冽如冰泉似的面容,倒映于池塘清澈的水中。那双海色的眼眸,与池波融在了一处;但只要凝神一望,便可将他的眼眸从中区分开。因为他的眸光深处,像是有一层永久封冻的冰原。
诚先生捧着收起来的碗碟,语气有些唯唯诺诺“是,是的。虽然我劝说过了,但宇喜多夫人执意要出去。她大概是个很喜欢出门喝酒的人吧”
富冈义勇蹙眉“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晚饭后就出门了,已经很久过去了还没有回来。”诚先生说。
“现在的夜晚,很不安全。”义勇说。
说罢,他就侧身朝外走去,脚步很快上了垂满紫藤花穗的走廊。
诚先生追在后面,疑惑地问“水柱阁下,您也要出门吗”
“我去把她找回来。”富冈义勇淡漠的声音,在紫藤花串间慢慢地远去了。
他将日轮刀佩在腰间,重整了一下身上的鬼杀队服。当他的手落至腹部上,悄悄地停住了上次执行任务时所受的伤还没有好透,现在的他并不宜行动,最好一整天都在床上休息这是医生的判断。
但是
想起那晚所见的坐在秋千上的女子,他便将医生的叮嘱抛之脑后了。将羽织披上后,他便快步走向了玄关,推开紫藤花之家的门。
夜色浓浓,现下正是对恶鬼最为有利之时。他凝眸,朝着街道上走去。
这个时辰的街道更显喧哗热闹,酒、脂粉与炸物的香气,弥散在整片繁华的街巷里。几个手持团扇、脂粉浓重的女子,站在遮雨檐下娇声大笑,那明显是在拉客的娼女;而牌屋的二楼又传出男人们哄然的哗响,种种声音汇聚如流,在耳旁齐齐吵闹。。
这座城镇很大,去哪里找那个家伙
喜欢喝酒的话,应该先从卖酒屋找起吧。
富冈义勇左右环顾,步入了人群之中。
他的身影在红色的灯笼光与人群的影子间穿行不停,但并未在哪个地方有长久的停留。
忽而间,义勇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缕不和谐的声音。
“喂,女人,你不是出来接待客人的吗啊,这一身酒气,是陪了几个男人呢躲什么呢脸,脸快露出来”
义勇皱眉,侧目望去。只见街道的一角上,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子正将一名女人堵在墙角。这两个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都卷着下摆与袖口,背系箩筐,看起来像是下了工的送膳人。
而那被他们所堵住的女人
义勇的瞳孔微微一缩。
常盘色的羽织,还有菖蒲纹的和服下摆是那家伙
不容思考,他的脚步已朝街巷的角落踏去,口中冷冷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锐,两个酒醉的送膳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愣怔地扭头,嘟囔道“谁啊,多管闲事的人吗”
也就是在这眨眼的片刻,那被堵住的女人,竟很利索地抄起脚边的行灯笼,二话不说,就朝送膳人的胸脯狠狠地挥去,只听“哐”的一声闷响,竟把人砸退了三四步。
“疼疼”送膳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酒也醒了。这个女人的狠劲有些吓人,他不敢再看,连忙仓皇地丢下一句“你给老子等着”,便连滚带爬地走了。
富冈义勇看着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
没记错的话,宇髄的夫人看起来是个很柔弱的普通女人。没想到,她还有这种狠劲。
而优娜已经把灯笼放回了脚边,还细心地将它扶正为原来的角度。接着,她很不好意思地对行灯笼道歉“哎呀呀,用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原谅我吧。”
义勇
那是灯笼。只是个灯笼而已。不是人。
“你在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晚上不要”富冈义勇上前一步,冷声道。他正想叫她赶紧回去,却见得她下一脚就被行灯笼给绊倒了,人跌跌撞撞地向前一扑
来不及细想,他伸手接住了她。
一阵衣料摩擦的细响,女子偎在了他的怀里。
她盘着发,羽织的领口上露出一截秀丽的脖颈。昨夜瞧见的、梅花似的淤痕还未淡去,不仅如此,淤痕的数目似乎增添的更多了,犹如一整枝的冬腊梅都在她的肌肤上徐徐绽放开。
富冈义勇将目光收回,别开面庞,冷淡道“还能站住吗”
“抱歉,抱歉,只是一时不小心。”她笑着说,从他怀里直起了身。
柔软的、像是羽毛一样的触感,在片刻间消失了。
“我告诉过你别在夜晚出门。”富冈义勇说着,海色的眼眸淡然地望着她,“这个镇子上存在着鬼,也存在着刚才你遇见的那种人。”
优娜眨了眨眼,露出了笑容“呀,富冈先生有两个”
义勇
这个女酒鬼彻底喝醉了吧。完全没法交流。
“算了。既然找到了你,就赶紧回去吧。”他说。
就在这时,富冈义勇的神色忽然僵住。
他闻到了一种气味。
那种气味
在酒气之下,还藏着的气味死亡,鲜血,墓土与恐惧,恶鬼的气味。
富冈义勇的手放到了日轮刀柄上。他迅速地回身,目光警觉地望向身后的街道,试图找出恶鬼的潜藏之地;然后他便察觉到,这恶鬼的味道,竟是自优娜身上传来的。
与昨夜相同的情况。
这是巧合吗
被他所注视的女人,却浑然无觉,只是依旧露着那娇艳无比的笑,问“富冈先生,要回家了吗”
又是那种笑容。
娇艳的,奇怪的,像是在邀请人去她的房间作客。眼睛像看着情人。她不该这样。,,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