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耶律布布紧赶慢赶回转上京,却只接收到一座被大宁洗劫一空的上京城。
燕岐晟也是个损人,城中的契丹贵族全数被大宁兵士挨家挨户的搜刮过一番,能带走的细软全数被带走,不能带走的如贵重家什,瓶罐布匹衣衫等,却是全数扔到了大街,派了会契丹话的兵士四处叫唤,
“大宁太子殿下,怜惜尔等生活不易,特地均出财物赠与百姓,有意者可自行领取!”
初始时城中百姓还不敢信,一个个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到后头见得平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全数被人绑在绳上,似牵牛马一般被牵走,立时就打开家门蜂拥到了街面之上,个个欢呼着东西往家里搬。
一时之间这街面之上,倒半分没有被人入侵过的凄惨样子,却是个个笑眯眯如过节一般,左右大宁人入城对百姓是秋毫无犯,只抢那些契丹贵族,与他们也无干系!
这也是辽人治国与汉人治国不同,辽国之中契丹贵族为尊,却是大肆侵占土地,奴役百姓,富者愈富,世代为尊,穷者便愈穷,子孙为奴,如此贫富相差极大,早就民怨暗生,燕岐晟此举倒似那劫富济贫的侠客一般,他拿了大头,百姓得了头,倒令得辽国百姓对大宁人心中生不出仇恨来了!
因而耶律布布回转上京城,只见得城中虽被洗劫一番,但百姓倒是个个照常度日,生活安稳得很,只众契丹贵族家中却是派了人哭诉,家主和主母及几位主子爷们都被大宁给虏走,还请陛下相救。
耶律布布心头暗恨,只得整兵备战,发誓要报此仇!
燕岐晟带着兵马回转中京,转而便攻了东京,待到耶律布布抽调各部兵力三十余万时,东京城已被燕岐晟攻了下来,耶律布布闻报不由恨得牙关咬得咕叽作响,霍衡在一旁劝道,
“陛下,事已至此,切不可再让大宁人牵制,还需一步步稳扎稳打!”
前头他们便是被大宁人牵着鼻子走,东奔西跑耗损了兵力,才被人打得大败,如今局面如此,便不能再急在一时。
耶律布布点头沉声问道,
“那依你之言,应如何应对?”
霍衡应道,
“陛下还需集中兵力,与大宁人主力决战才是,只要打败了燕岐晟,那其余各城大宁人必会不攻自退了!”
耶律布布沉思良久点头道,
“便依你之计!”
当下果然领兵往中京而来,燕岐晟得报却是哈哈大笑,
“好好好!等的就是他!”
待到耶律布布到得中京城下,只见得城头之上旌旗招展,大宁主帅燕岐晟与手下一干猛将立于城头之上,见着耶律布布到来燕岐晟哈哈一笑,以手指点道,
“耶律布布,孤已是候你良久了!”
耶律布布见着燕岐晟也是脸色阴沉,应声道,
“大宁太子燕岐晟,你为何领兵犯境,占我城池,虏我百姓?”
燕岐晟闻言笑道,
“耶律布布,你们辽人年年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孤不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耶律布布冷笑一声道,
“太子殿下即是想以牙还牙,那我们还是手底下真章才是,且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罢便手一挥,让手下众将上前叫战,却见得燕岐晟立在城头却是嘿嘿一笑,
“慢来!慢来……”
“怎得……你怕了?”
“嘿嘿,要打自是能成的,不过……”
却是招手叫了后头人上来,
“耶律布布此人你可认识?”
罢,推了一个胖头大耳的男子过来,将脑袋往外头一压,耶律布布定睛一看,不是自家族叔耶律宗连么,不由恨得咬牙,
“燕岐晟,两军交战手底下见功夫,你将朕的族叔送上城头,意欲何为?”
燕岐晟哈哈大笑,
“莫慌!莫慌!还有呢!”
当下又推了数人上城头来,将脑袋一个个探到外头,下头辽军中见了有认得的人,也是个个失色,耶律布布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燕岐晟,你到底意欲何为”
燕岐晟笑道,
“辽皇陛下,你们辽人入我大宁,烧杀抢夺,无所不为,如今孤也不过回报万一而已,不过孤幼受仁义之教,倒不会似你们般行禽兽之事,这些人孤也不会取他们性命,不过嘛……这些人可是孤攻城所擒获的俘虏,阵前换俘倒也是古来常理……”
当下一挥手,
“来人,将他们吊起来!”
当下便有兵过来,用了指拇粗的绳索将这些人来了个五花大绑,往那城墙下一推,立时听得一阵阵尖声惨叫之声,便有十来弱在了城头之上直打晃儿,燕岐晟笑眯眯道,
“这些人近日在孤营中吃的个个是脑满肠肥,好些时日的住宿衣食也是要花银子的,如今即然辽皇到来,不如我们将银子先结一结再动手如何?”
下头辽军听了都是一默,无人想到这大宁的太子殿下竟如同那市井的泼皮无赖一般,些许的银子都要讹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