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毒为何如此厉害?”
长真可是有内力之人,一般的毒可运功压制在体内,决不会令她一回城便昏迷,这一昏迷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军医也是一脸难色的应道,
“大帅,此乃是西域异族之毒,与我中原汉人所用之毒不同,卑职……卑职也是未曾见过,实在是才疏学浅,不知应如何下手!”
燕岐晟听得心头火起,不好向军医发落,只得咬牙道,
“想法子压制毒性,孤会尽快返回临安!”
回头瞧向妻子苍白的脸色,伸手紧紧握了她冰凉的小手,放在唇边重重亲了一口,咬牙狠道,
“长真,你若是有事,我必要屠尽契丹一族之人!”
我要让这一国上下全数给你……给你……
后头两字却是堵在喉头不敢说出来!
想了想叫人快马送信给了长思,长思因善策划布置与安排统筹,便被他留在了大同城中,做后应之用,长思在大同接信不由大惊,当下连夜快马赶到,见着燕岐晟,半句多话不说,便拉着长思到了内室之中,
“长思,你快给长真把脉……”
穆红鸾身旁两个哭红了眼儿的小子正伏在一旁,父子三人眼巴巴瞧着长思把过穆红鸾右手,又把了左手的脉,良久叹气道,
“这乃是西域的睡美人,此毒十分古怪,中者会一直昏睡,每睡一日寿命便减少一分,若是睡上了百日,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燕岐晟忙问道,
“长思能道出毒名,想来应知解法?”
长思苦笑,
“这东西我也是听老道士说过,我不会解!”
见燕岐晟赫然变色忙又道,
“我虽不会,老道士却是会的,前头我出发之时已派人送了信给他老人家,如今只有压制毒性,静等他老人家到来了!”
哀崂山距此何止千里,一来一回岂不是耽误时间,想到这处燕岐晟当机立断,
“升帐,本帅要召众将说话!”
当下果然于大殿之中召了众将,众将早闻听得太子妃受伤之事,这心里正憋着火气闻听大帅升帐,都纷纷询问病情,燕岐晟对众将道,
“太子妃身中奇毒,孤要带她前去医治……”
却是将军中诸事做了安排,又派了燕杰将两个儿子护送回临安去,自己当晚趁黑带着妻子离开了辽国中京往哀崂山而去,而那长思假扮的太子燕岐晟仍是领着众将在辽境之中痛打落水狗,一路撵得辽人四散奔逃。
燕岐晟单人双骑,以布条将妻子固定在胸前,一路星夜兼程的狂奔,每走一日他这心中便往下落一分,眼见得长真那脸色一天白过一白,水米不进,怀中的身子也越发的轻盈瘦弱,到后头面色白得几似透明,身子薄得如一张纸般,以至得他虽是心疼欲死,却不敢用力抱她,只怕稍一用力便将细瘦的腰骨折断了。
如此不眠不休,累死了穆红鸾的胭脂马,自己的花里斑也是疲惫不堪再无力前行之时,终是到了哀崂山,寻到山门所在早有小道童在门前翘首以盼,见着他们到来大喜扭头,一面跑一面叫,
“太师叔祖!太师叔祖!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这厢有人出来领他们进去,有人想伸手接过燕岐晟怀里的穆红鸾,被他闪身躲开,燕岐晟此时早已是眼窝深陷,嘴唇干裂,那样儿比怀里的妻子也是差不多了!
“无癫道长……何在?”
老道士见着一身风尘,满脸憔悴的燕岐晟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早算到长真有此一劫,总算你是赶到了!”
燕岐晟小心将怀中的妻子放在床榻之上,这才一屁股坐倒在地,闻言不由虎目含泪,
“您老人家一向疼她,即是算到了她有劫,为何不来相救?”
老道士长叹摇头,
“你乃是天生的帝王之星,命中有三灾三难,而她……命中便不应与你相守,如今你们成了夫妻,她便要替你挡这三灾三难,此回一劫乃是命中注定,老道士亦不能解……”
回头看了床上苍白虚弱之极的徒弟,
“好在……现在来还有救……”
听得“有救”二字,燕岐晟心头一松,人便昏了过去。
他这一路狂奔一直不眠不休,饶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住,如今心神一松倒下去再起来,已是五日之后了,待得一睁开眼便立时翻身爬起,大叫道,
“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