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迈开脚步,缓缓地步出亭子后,走向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低头吃着青葱绿草的照夜。
“姓郑的这么拿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同意见我们,大王,要不我们直接闯进去吧?沈相国的病等不得啊!”吃了一天的闭门羹,性子急的齐铭早等得不耐烦了,之前一直强忍着,不过是想着再等会儿,郑神医说不定就会派人过来唤他们进去了,如果在那之前鲁莽了,到时候可不好与郑神医相处。
哪想到他们一更都等过了,郑神医那边,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对于请郑神医前往代国,为重病的沈相国诊治一事,拓跋勰只会比齐铭更着急,但是,他还是直接否决了齐铭的提议:“不急。”
虽然,以他们上好的武功,强闯一个小小的竹林,只是小意思。
“怎么可能不急?大王,医工们不是说了,沈相国年纪大了,身体的承受能力较之年轻人弱了很多,又生了重病,一个承受不住,他随时都有可能——”
“齐铭!”不待齐铭把话说完,他左边,跟在拓跋勰的身后也出了亭子,右手提着一盏圆形灯笼的韩侍卫便厉声打断了他:“大王如此决断自有他的意义,我们做臣下的听从即是,齐铭你的话有点多了。”
齐铭话音顿消。
“韩峰你不用弄得这么严肃,齐铭也没说什么,孤不会生气。”说着,拓跋勰三两步走到了照夜旁,一翻身上了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后,拓跋勰往左偏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的韩峰几人,说:
“都上马吧,天色已晚,我们且回。”
韩峰等人齐声应下。
……
“吱呀——”
一声轻微的门响过后,拓跋勰刚提步迈进了宴息室,忽地听见一声笑盈盈的吴侬软语:“四公子回来了。”
拓跋勰如被勾了魂儿,瞬间忘了原本该做的动作,只知道往右偏过头,循声望去。
宴息室的外间,门右边靠窗处铺设着的一方方形榆木矮几后方,一位容色姝丽的女子腾地从座位上站起后,莲步轻移,缓缓地向着他走来。
她穿着桃粉色广袖交领的上襦,下搭暗粉色的绣花齐腰襦裙,腰肢纤纤,盈盈一握。
向着他款步走来时,拓跋勰竟被惊艳得移不开目光。
直到她到了近前,一股幽幽的冷梅体香窜入拓跋勰的鼻翼间后,他才猛然惊醒,连忙收回目光,垂下去盯着地上,她那双如玉莲足穿着的桃粉色绣花鞋。
她现在,应该知道昨天夜里的不对劲了吧?
却笑脸迎他,是对秦柏川没有什么感情,准备好好地跟他了?
既然如此的话……拓跋勰垂眸沉思了一下后,原本准备今夜回来后,探探玉蔻关于昨夜之事的口风的念头,瞬时散了去,他抬起右手,举到嘴边咳了咳后,问:“我不是给江铎留了话,说我晚上会回来得迟些,你不用等我,早些睡下便是么,怎地到了现在,你还没睡?”
“四公子体贴玉蔻,玉蔻又怎能跟个没心的人似的,毫不关心四公子,不等四公子归来,便没心没肺地睡下?”
平素整顿起军纪来甚是严厉的拓跋勰,最厌恶的,便是令行不达,然而此时,听着玉蔻细细柔柔的娇娇声,他却一点儿气也生不出来。
说话间,玉蔻盈盈一下拜,给拓跋勰行了一礼后,继续释放她的温柔小意:“今日在外面奔波了一整日,四公子一定累了吧?玉蔻已让人备下热水,这就伺候四公子过去沐浴吧?”
沐浴。
这两个词仿佛是某个开关,瞬间唤醒了拓跋勰关于昨夜的那场销/魂缠/绵的记忆。
他再也端不下去了,右手往前一探,便揽住了身前玉蔻的杨柳细腰。
喉结上下滚了滚,拓跋勰压下脑袋,薄唇凑到玉蔻耳旁,微哑着声音问她:“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拓跋勰的话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可配着拓跋勰那仿佛压抑着什么的微哑声音,玉蔻几乎是瞬息之间,便秒懂了拓跋勰的意思。
和之前见白芷时,被白芷道破自己的闺房秘事时的窘迫不同,这一次,玉蔻只觉得心里原本紧紧地绷着的一根弦,微微松了松。
他贪恋她的身体也好,到时候,他要离开这里时,她如果求他把自己带走,也容易些。
——之前在浴堂里面,玉蔻想了很久,明白如果秦柏川真是如她想的那个最坏的结果,把她当成一件货物的话,她光凭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无法与秦柏川对抗的。
只能借力。
而身畔的这位李四公子,虽然她并没有打探出他具体的底细,但能够以如此轻轻的年纪,便和一郡的郡守称朋道友的人,想来不会简单。
她可以试着攀附他。
成了,被他带走,只做他一人的侍妾;不成,也不过是原本的结果而已。
“好了。”既然要攀附他,便不能逆他的意,得迎合他,于是,虽然自己身上的伤在涂了药后,只是颜色浅上了一些,玉蔻还是违着心回道。
拓跋勰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他猛一弯腰,将玉蔻打横抱起后,迈步往房间右侧的浴堂而去。
半刻钟后。
看着被剥下了外衣后,玉蔻身上露了出来的颜色浅浅的淤痕,拓跋勰黑着张脸:“这就是你说的好了?”
“这些淤痕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已经不痛了的,四公子不用顾忌我,可以——”
不等玉蔻把话说话,拓跋勰便冷着声音打断了她:“我还没有那么饥渴!”
她好像,把事情办砸了!
玉蔻懊恼地垂下下脑袋。
拓跋勰本就已经兴起,偏偏玉蔻还不赶紧退下,仍旧衣衫不整地站在自己面前,拓跋勰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沸腾得都快要从鼻子下方流出来了。
他不敢再看玉蔻,赶紧别过头去,边出言赶某个没有自觉,还不赶紧离开浴堂的女人:
“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拓跋勰:“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玉蔻:“好了。”
拓跋勰:我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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