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拓跋勰跳崖的地方十多米远的一个拐角处, 秦柏川领着自己的一帮子人刚拐过拐角, 便看见拓跋勰抱着玉蔻, 纵身跳下了悬崖。
秦柏川顿时骇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不由自主地大声喊叫出声:“玉蔻!”仿佛这样,他就能够喊住拓跋勰,让他别抱着玉蔻往悬崖底下跳似的。
然而, 现实的残忍, 却是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拓跋勰和玉蔻的身影,真的, 已经消失在了悬崖边。
秦柏川倏地停住脚步,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 玉蔻的身影消失的悬崖边沿须臾后, 仿佛才明白过来那个他深爱着的人,真的坠落悬崖了后,他的眼底瞬间通红:“哈哈哈——”
为什么,自己总是喜欢算计那么多?
上一世时, 他明明察觉到手底下的私家兵士中, 仅位于自己之下的孙华茂有了异心,却为了将孙华茂及其党羽一次性扫荡干净, 而隐忍不发,缓缓布局。
他的布局确实很成功,后来收网时,将孙华茂的势力几乎连根拔起了。
却也因此,而彻底地激怒了孙华茂, 让其愤怒之下,对他展开了疯狂地报复。
他武艺高强,对他下手不容易成功,孙华茂的人,便把目标对准了他的长子。
不过,上一世时,玉蔻因为自己无法生育,于是对他和谢兰芝生的孩子很是喜爱,经常给他的孩子们做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或是好吃的吃食,吸引得他的孩子们,总喜欢往她的院子里面跑。
那场刺杀来临时,他的长子便是在她的院子里面,和她一起坐在院子里,一棵飘落着朵朵桃花的桃花树下,正吃着她给他做的桃花酥。
然后,在刺客的刀锋亮出的瞬间,她以身作挡,为他的长子挡下了袭击……
而这一世,他又为了没有后顾之忧地把玉蔻从拓跋勰的手中夺回,而算计着等武后的人和拓跋勰斗得两败俱伤之后,再出去扫荡残局。
至于玉蔻的安全,他不是没有过考虑,只是他想着,以拓跋勰对玉蔻的喜爱,一定会让护卫们重重围着她对她进行保护,只要那些护卫们没有全部死绝,玉蔻就不会出事,他不必担心。
而且,他也派了人过去关注着局面,一但拓跋勰他们快要崩溃了,他就立即带人过去……
没想到,如此机关算尽,他得到的,却是再一次地失去玉蔻的结果!
“……哈哈哈——”似癫似狂地笑了片刻后,秦柏川的喉咙处,忽地涌起了一股热流,那热流来势汹汹,他遏制不住,下一瞬,便忍不住微一弯腰,“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跟在秦柏川身后的私家兵士们看见秦柏川忽地吐血,均是惊了一下,其中一个人还关切地问秦柏川:“大公子,你没事儿吧?”
秦柏川没有回答,他抬起右手,擦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后,垂下视线,看着右手手背上鲜艳得刺目的大红色后,嘴角微微勾起。
他抿得紧紧的薄唇,缓缓地吐出一个阴鸷的声音:“杀!”
语罢,他右手垂下,闪电般抽出右边腰间配着的一管碧玉长笛后,右脚脚尖轻轻地一点地上的黄土路,便飞身掠向了前方逼得拓跋勰跳了崖后,转身准备离开此处,去往崖底搜寻拓跋勰的黑衣人们。
“喏!”
一道洪亮的应和声罢,秦柏川身后,他带了过来的一千出头的私家兵士们,纷纷迈开步子,跟着秦柏川的身影,冲向前面的黑衣刺客。
很快,秦柏川便飞掠到了黑衣刺客们近前。
素来只以翩翩君子,风流多情种的形象展露在世人面前秦大公子,此时着一身肃杀黑衣,犹如阎王的化身,右手上持着的一管玉笛,点到谁的喉咙上,玉笛上的力量便震得人的脖子都断裂了。
玉笛点到谁的胸口,那人胸腔底下的心脏,便瞬间化作齑粉。
刹那毙命。
……
相比于拓跋勰这一边死得只剩下他与玉蔻二人的惨烈,另一边,往山顶继续前行的赵城等人,却是轻松不少。
首先,是追着他们而去的黑衣刺客们,不算太多,只有大约三百来人。
其次是他们那里,本就被拓跋勰留下了大部分的护卫,再加上被郑神医时不时地从他的行李中,掏出一种暗.器给带着他前行的赵城甩向刺客间。
一阵银针雨过后,黑衣刺客们便会少上十来个人。
不过,暗.器到底是旁门左道,而且扔得次数一多,黑衣刺客们也有了躲避的经验,再想让他们中招,就难了。
更何况,暗.器的数量,还是有限的。
没一会儿,暗.器便告罄了。
赵城他们只得老老实实地与黑衣刺客们且战且退。
好在他们虽然处于弱势,但黑衣刺客的人数对他们来说到底不算是碾压之势,他们勉强能够应付得来,又跑到了一个拐弯处时,人员伤亡还不算太惨烈。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国字脸侍卫,率先拐过弯道后,看见不远处往他们这儿奔来的又一拨黑衣人后,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前面还有一拨黑衣人,人好多啊!赵头儿,我们不能再往前了。”
赵城底下的那个国字脸侍卫的话刚落地没多久,赵城、齐铭、江铎等人也且战且退地拐过了拐角,略一抬眸,他们也都看见了不远处,在向着他们渐渐地靠近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