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男人手起刀落,第一刀准确无误地砍在了林老头的耳侧。装死的后者猛然睁眼,一下子跌在地上,胆怯发问,“你、你要做什么”
林家婆娘被吓得失声,赶紧躲在儿子的身后。
“你们别乱来啊”林伦的内心的恐惧并不起父母少,他原以为三人中身手最好的人是郑容,最会放狠话吓人的是青年。可事到如今,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要论其狠辣果决,恐怕谁都比不上眼前的男人。
他咽了咽紧张的口水,颤抖着开口,“我告诉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就多出了一道轻微刺痛的刀痕,时铮晃了晃手中的刀具,是无声的警告。凌厉的刀光折射在林家三口的脸上,男人沉默着没说话,可单单垂下的视线,就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啧,别怕啊,想办法坑钱呀”喻怀宁丝毫不惧怕拿刀的时铮,反倒眼色玩味地靠近。他仗着男人的威势,对着林家三人分外神气,“要是不出点血,不丢个半条命,你们怎么好意思让我们这些煞神赔钱呢”
林家人面面相觑,害怕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刀在对方的手上,好像一个不留神就会砍下来。林老头比较是一家之主,还算有些头脑。他咳嗽了两声,“不要你们赔钱了你们把刀给我放下。”
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郑容的声音,“小少爷,你外公这腿是肯定骨折了,看上去很严重,我们得去医院。”
“这天已经黑了,走山路很危险的不能冒这个险啊”那名精瘦的男子再次插话,他想了想,好心提议,“我现在去请村医来看看明早天亮我们再将老爷子送出去吧”
进乡坳的山路的确崎岖难走,不少地方还临近峭壁,夜间行车稍有不慎就会出危险。
“我没事,就请村医来帮我看看吧”宋坤福忍痛开口,显然不愿意外孙为了自己冒险。他惦记着对方的手臂,问道,“怀宁啊,你的手怎么样啊”
“外公。”喻怀宁走近,看见老人家越发苍白的脸色,面上显出自责。他第一次明晰地感受到交通不便利带来的麻烦,或许,他就不该来这一趟,否则老人家也不会为了照顾自己,跑前跑后地遭受这种罪。
正当喻怀宁想着,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哐当。时铮一下子将刀甩在林家三人身后的木桌上,冷声命令,“马上给我几个收拾干净的房间。”
林老头刚刚吃了亏,又明白时铮和喻怀宁不好惹,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恶气,“好说好说空房间多得是”
时铮料定他们没胆子再闹,转身和青年说道,“我和郑容先把老爷子送到房间安置,等村医赶过来看情况。你的手臂不方便,先回老房子一趟。你外婆还在等着,别让老人家挂心。”
男人的一番话沉稳有条理,轻易就安抚了喻怀宁心中的急躁。他的唇侧泛起一抹浅淡却安心的笑容,“好。”
半小时后,赶来的村医给宋坤福诊断了一番。说是村医,无非是这个山坳里懂得一些医术皮毛的土大夫。
喻怀宁实在放心不过,让郑容配合着他暂时将老人骨折的脚固定起来,又想村医要来了止疼药片,暂时性地缓解老人间疼痛。只可惜,始终是治标不治本。
宋坤福吃苦能忍,始终咬牙不吭声,久而久之也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众人见此,只能熬着等天明。
陈余音体弱,又被老伴的事情吓得不轻,自然受不了熬夜。好在郑容有分寸,主动要求留下来照看受伤的宋坤福。
喻怀宁从房间出来时,就看见缩头缩尾的林伦。他眉梢一挑,语气不算客气,“你又想做什么林伦,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半夜三更打什么鬼主意扰到了我外公,我绝不会放过你”
“不是。”林伦摆摆手,连忙解释,“我就是来找村医的。”
林家老夫妻不敢再对着时铮和喻怀宁,所以一早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当起了缩头乌龟。
林伦的膝盖被铁锹击中,肿了老大一块。他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才在门口守着村医出来。这才刚刚拿了一片止痛药呢,就撞上了从房间出来的青年。
两人的年纪差了快一轮,按照乡里的辈分,喻怀宁还得喊他一声林小叔。可现在的尊卑情况,完全是反过来的林伦心里憋屈得慌,可一天两次的教训让他实在不敢再招惹青年,“我先走了你的房间在楼上”
说完,就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等喻怀宁迈出步子,就听见楼梯上传来动静,是那名精瘦的男子。对方刚把村医送出门,见青年还站在昏暗的走廊上,忍不住问道,“宋阿公好点了吗时间不早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和其他陶溪坳的人不同,精瘦男子讲得是标准的普通话。
喻怀宁想起宋坤福喊他小陈村官,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你叫什么应该不是林家人吧”
“我叫陈名选,是瑞城分派到陶溪坳,帮助当地实现农业经济发展的。当地村民不懂这些,都自发地喊我一声村官。”陈名顿了顿,神情有些苦涩,“不过说起来,我还是失职了,没有尽到本分”
他的实际年纪没比喻怀宁大上几岁,一开始村民都不信任他。当时,宋坤福极力帮他宣扬开展了工作,还免费在洋房给他腾了一间房间。所以,陈名选始终对前者抱着一份感激。
“我看见那些葡萄藤架了,看起来不错。”喻怀宁真诚说道。比起以往勉强自给自足的生存环境,这会儿显然要好了一些。
“表面上是好,可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多了,况且”陈名选欲言又止,终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早点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送宋阿公去医院。”
喻怀宁实在累得厉害,不过是强撑着精神,点点头,“好。”
他回到房间,呆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房门忽然被敲响。
“进来。”
时铮推门而入,手中多了一瓶药剂。他干脆坐在青年的身侧,拉起他的左手臂,红肿还是有些明显,“痛吗”
“还好,已经缓过来了,应该没伤到根子。”喻怀宁并不矫情于这些小伤口,他见男人拿着药剂喷雾,好奇道,“你从哪里拿来的喷雾村医那边有这儿东西吗”
“郑容外出时自备的,行李都放在老房子里,我刚取回来。”男人淡声解释。他按着消肿喷雾,间接性反复往青年的手臂上喷了几次,“明早起来如果还肿着,再拿热毛巾敷敷。”
“好。”喻怀宁微微勾唇,眼色却是无奈又抱歉,“我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么多情况,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跟着过来。”
时铮抬眸,将喷雾放在一侧的柜子上,一本正经道,“你不是早就告诉过我了吗说这里半路回不来,让我别后悔。”
“也是,那就怪不了我了。”喻怀宁玩笑着甩锅。他慢悠悠地凑近男人,四目相对,“不过,你一定很难熬吧乡下环境那么糟糕,住宿条件又简陋,还遇上这一堆破事。”
时铮盯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如实道,“难熬。可比这儿更糟糕的环境我也待过。”
“嗯更糟糕的环境”
时铮瞧见他疑惑的眼神,心下忽然深处一个冲动。还没等他制止这个冲动,话就已经说了出来,“被当成死人丢在恶臭的尸堆里,整整一个晚上。”
喻怀宁怔然,原本舒缓的眉心瞬间蹙起。
“怕了”
“没有。”喻怀宁摇了摇头,脑中腾升出无数个疑问,却又不知道哪里开始问起。
时铮盯着他纠结的神色,没有片刻停留就将这个话题翻篇了,“如果今天我和郑容不在,你一个人遇上这堆破事恐怕会更麻烦。”
青年性子直接又要强,容不得半点吃亏,稍有不慎就会起了争执。对上一两个蛮横无理的人倒还好说,如果对方是一群人,那后果还真不好说。
喻怀宁听懂男人话里的意思,脱口而出,“就是因为你在这儿护着,我才敢”
还说完的话截然而止。
喻怀宁掩唇轻咳,有些不自然地往后一撤,瞳孔深处是微不可察地懊恼他刚刚在说什么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喻怀宁就清楚地知道,以原主的身份和命运,他需要一个可以利用的保护屏障。
所以在遇到时铮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出手。当然,除了这层所谓的保护屏障,他更看重了男人对胃口的长相。
他想办法靠近时铮,每当和外人起争执时,男人总会待在他的身侧给力相助。
喻怀宁想到这儿,目光不自觉地朝男人身上一瞥,定定想道
利用也好,合作也罢。
即便是成了炮友,也决不能生出逾规的依赖感否则,任何多出来的情感最后都会反噬伤了自己。
“怎么了”
“没什么”喻怀宁甩掉那些不着调的想法,继续揶揄,“原本只是觉得,时总今晚拿着菜刀威胁林家三口的样子更带感了,让人欲罢不能呢。”
“油嘴滑舌。”时铮勾唇点评,他将身子微微前倾,神情颇为愉悦地多上一句,“不过,你刚刚有句话说对了。”
喻怀宁笑意微滞,不解发问,“哪句”
“有我在这儿护着,你的确可以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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