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怀宁是被一阵轻抚给闹醒的,他迷糊睁眼,顺着习惯握住了恋人的手,嘟囔道,“时铮,我还有点困。”
又是一番温热的亲吻,男人的迷人嗓音中带着对他独有的温柔,“乖,起床吃点东西。”
喻怀宁不作为,又往恋人怀里拱了拱,没好气地反驳,“不想吃,管得真紧。”
睡觉必定要让他露出脑袋,吃饭必须要定时定点这里里外外,已经数不清男人掰正了他多少小毛病了。
时铮知道青年这段时间休息不好,见他赖床得厉害,只能无奈圈紧,小声哄道,“好,你睡吧,不想吃就不吃。”
话音刚落,房门口就响起一阵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助理的询问声。
“铮少,复查的医生已经在家中守了一个下午,老爷嘱咐我让你赶快过去。另外,晚餐也已经准备好了。”
时铮刚准备出口驳回,哪知怀中的青年忽地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复查”
喻怀宁捂了捂眼,努力驱赶睡意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下午约了医生复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复查随时都可以,不急在这一时。”时铮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抚过恋人存着睡意微红的眼尾,适时说道,“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和我去用餐。”
时铮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刻意放低了音量,“我爸妈在外面等着,你真打算闭门不出。”
“”
喻怀宁愣了几秒,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时铮现实生活中的父母都还健在。他这样突然上门,又拖着时铮在房间躺了一整个下午,现在还让对方等着他们用晚餐
喻怀宁耳根子微红,有些尴尬地掩唇。
见父母这一步,他可从没做过准备。更何况,时铮作为时氏唯一的继承人,时氏夫妇会接受他们两人的关系吗
“只是一起吃个饭。”时铮看穿他的想法,拢住他温热的掌心,“无论他们的态度如何,都阻碍不了我们的关系。”
喻怀宁勾唇,“也是。”
“铮少”门口的助理又喊了一通。
“知道了,等一会儿就过去。”时铮回答。
时氏本家的三座宅子分落在三处,相互之间又用回廊勾在一块儿。
喻怀宁推着时铮的轮椅,从主宅一直通到了西偏宅,忍不住揶揄,“原本不饿的,这么走了一通,还真是饿了。”
“你们家也太讲究了,吃个饭和出国了一样。”
时铮轻笑,顺势回话,“你要是嫌麻烦,以后就在主宅设一个专门的餐厅吃饭。”
“我可没说以后要住在这儿。”喻怀宁挑眉反驳,“这儿适合养老,我还年轻得很。”
“那就在市中心住。”时铮对答如流,十分配合恋人的话,“我名下有几套空着的房子,改日带你去看看。”
“行啊,装修费我出。”喻怀宁回答得理所应当。
“好。”
助理默默跟在后侧,听着两人的对话,眼中满是震惊铮少和这位喻先生来真的都已经到了要同居的地步了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了呢
两人终于进了餐厅的门。
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大概五十岁出头的模样,他的五官深邃而凌厉,眼角微显的细纹给他增添了几分历经岁月的磨砺感,虽然收敛了气场,但依旧显得强大骇人。
能在时氏家主的位置上平稳坐了三十几年,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时傅申听见动静,这才放下财经报刊,睨眼而去,“来了”
“父亲。”时铮淡声应话,言语中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又喊道,“母亲。”
“快来坐下吧,正好开饭了。”陶婉音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温声出口。她移眼打量着儿子带来的朋友,面不改色道,“喻小先生,也请入座吧”
“叫我怀宁就好了。”喻怀宁淡笑颔首,维持着分寸得当的礼貌,“伯父伯母,不请自来,打扰你们了。”
“无非是多双筷子而已,客气了。”说罢,她边招呼佣人开始上菜。
喻怀宁推着时铮入坐,自己才跟着坐在旁侧。
时家的饭菜做得很精致,闻着、吃着更是香味十足。只是在这种全员默不作声的低气压下,喻怀宁实在没有多少用餐心情,他总算明白时铮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了。
在这种生活情况下,再天真可爱的小孩,都会被压抑了天性。
喻怀宁瞥了恋人一眼,心中升滴疑惑。他和时铮的关系,时氏夫妇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呢
正当他思绪分神之际,对面的陶婉音突然笑着发话,“阿铮很少带朋友回来。”
她大概是察觉到了沉闷的低气压,故意寻着话题开口。哪知下一秒,时铮就停下了筷子,认真纠错,“我说了,他是我要共度一生的爱人,自然要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啪”
时傅申将筷子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沉声道,“简直胡闹。”
喻怀宁看见这情况,明白是有火要烧身了。他干脆也停下了筷子,安静坐在位子上观察着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