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如天气预报所言如期而至, 胡糊却仍然没能看到大雪纷飞的景象。
参加节目自然还是以录制为主, 作为一档慢综艺中的慢综艺, 风雪夜归人没什么刺激紧张的任务,主打的就是聊天,嘉宾与两位主持人、嘉宾与嘉宾、甚至嘉宾与工作人员反正就是各种聊。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 男孩们起先还有些紧张拘谨,但两位老师在娱乐圈浮沉多年,一个风趣幽默, 一个博学多闻,而且主持人本就善于沟通, 很快就和这些大男孩儿打成一片, 众人围着壁炉一直聊到深夜。
等封老师发现时间已经开始往凌晨走时,才连忙掐断话头,将聊嗨了的男孩们往卧室赶。
山庄面积不小,住宿条件也比造星计划好,双人卧室自带浴室厕所, 床单被套早已备好, 洗漱用品也一应俱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直到躺进暖乎乎的被窝开始酝酿睡意, 胡糊才猛然发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于是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的月追就在窗户边发现了一只丧气狐崽崽。
“雪停了”胡糊声音有些低落。
月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委屈巴巴的天敌, 沉默半晌, 等胡糊都重新钻进被窝了,他才突然道“明天你可以堆雪人。”
“嗯”胡糊亮着眼睛用力点头,丧气一扫而光。
兴许是堆雪人的诱惑太强烈, 不光减轻了胡糊再次与爱豆二人同房的紧张慌乱,还让他难得比闹钟先醒。
天刚蒙蒙亮胡糊就勇敢地战胜了被窝大魔王,怕吵醒月追,胡糊连灯都没开,摸黑小心翼翼地换好衣物,垫着脚尖溜出房间。
然后满脑子大雪人的胡糊就对着干净整洁的庭院傻了眼。
他起得早,工作人员起得更早。
他动作轻,工作人员动作更轻。
庭院积的雪都被扫干净啦
今天的胡糊只是糯米团子,没有红豆馅儿,甜不起来了
狐族永不服输蹲在庭院中央s了好一会儿实心糯米团子的胡糊将目光投向了大门口,外面的雪又白又厚,一定很好堆
十几分钟后,山庄大门口就多出了两个叠在一起的胖乎乎大雪球。
小石子做眼睛,大石子是嘴巴胡糊绕着雪球转了两圈,突然瞄到不远处的雪松林,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头发”
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大雪堆,一跳一跳地摘够枝叶后,狐爪爪都被冻得红通通。
胡糊抱着小捧松树枝叶,正要转身返程时,突然在凛冽的冷空气中嗅到一丝丝许久未接触的危险气息。
手腕一颤,黑绿枝叶散落一地,胡糊没有妄动,他谨慎地转过身,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松树林,后背慢慢靠拢厚重雪堆。
僵持了数分钟后,胡糊耳朵一动,松林深处传来了细微的沙沙声,两秒后,一道灰影从林中飞速窜出,胡糊反应极快,手中压得紧紧的雪块没有半分迟疑直接迎头砸去
附有灵力的雪块正中眼脸,灰影的飞扑被硬生生中断,它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黄棕色的兽瞳印着胡糊修长的身影,灰影歪了歪头,满是疑惑。
短尾巴、大爪子、耳尖黑色耸立簇毛、脸颊下垂长毛原来是猞猁。
胡糊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些许。虽然是狐狸的天敌,但他也不是普通的狐狸,他是成了精的天选之狐
看着迟疑却仍死盯着他,时刻准备扑上来的大猞猁,胡糊咧了咧嘴,牙痒痒,瓜子也痒痒。
显然,大猞猁也没有退走的意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鼻子里闻到的是狐狸,眼睛看到的却是人类,但饥饿上头,猞猁也顾不上许多了。
胡糊看了一眼身上白白净净的棉服,心中有些遗憾,看来以人形近身肉搏是不行了
下一秒,胡糊周身灵力暴起,脚边雪花无风自动,刀刃一般对着猞猁袭去,平整的雪地被刮出道道刀劈剑划的痕迹,猞猁棕黄的兽瞳瞪得溜圆,身上毛发炸起,蓬了不止一圈,粗壮的四肢打着晃,连跌带滚的往松林深处逃去,一溜烟儿便找不见猞猁影。
胡糊收敛灵力,冷哼一声。
大家都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就是变回原型来打过,他也不怕`
心中的小狐狸正骄傲地挺着小胸脯,疯狂甩尾巴呢,结果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胡糊眼睛瞪得圆溜溜,话也说的结结巴巴“月月追你你怎么起来啦”
“我堆雪人呢嗯堆雪人早上的空气真清新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我在狐言乱语些什么登西刚刚就释放了一些无形无迹的灵力,也没做什么破格不好解释的大动作,就算被爱豆看到也没什么吧
全都怪风都是风刮的胡糊什么也不知道
理智告诉胡糊没什么、不要慌,心里却受到了极大冲击。胡糊浑身僵硬,站在雪地里支支吾吾说个不停,却又什么都说不清楚讲不明白。
月追叹了口气,白雾模糊了他精致的眉眼,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入耳的声音却是与往常无异的平淡清冷,似乎还带着点点的无奈
“耳朵露出来了。”
“噢”胡糊懵懵地抬手捂耳朵嗯毛茸茸
胡糊彻底僵硬,傻傻地捂着耳朵一动也不敢动,心中的小狐狸既不挺胸也不甩尾巴了,全吐着舌头闭着眼睛装死。
胡糊心中一团乱麻,还没理出个线头来呢,突然感觉身体一松,砰的一声,下一瞬,天地变样,眼前一片雪白。
这下不光耳朵毛茸茸,全身都毛茸茸了
胡糊蹲在衣服堆里,急得猛狐落泪oДo
月追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发展,他有些迟疑地开口“胡糊”
这带着疑问的一声呼唤一出口,那可不得了了,刚刚还埋在衣服堆里捂脸装死的狐崽崽像触电一般弹起,然后一头栽进身后的厚雪堆,以倒栽葱的姿势拼命扑腾着毛茸茸的小细腿往雪堆深处钻,一副逃避现实拒绝面对世界的模样。
见他如此模样,月追无奈地又唤了一声“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