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一副得意的模样
无哉的脸上,挂着一副可以被称作“快乐”的表情。
从未见过他脸上有过这么明显的表情。
从来都没有。
理寿郎迅速地爬了起来,然而无哉已经消失不见。不过如果顺着血味去追的话,他觉得自己还能够追上对方。
但是、但是啊
一个女人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她身下全是血,衣服上腿上脚上脸上也全部都是血。
不不不不不
“日歌”理寿郎冲过去,立即跪了下去。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他的心怦怦直跳,他正在寻找对方身上的外伤。
日歌她口中呜咽着什么,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等到理寿郎派乌鸦去喊了医师,把人安顿好以后,他走到那座生活着夫妻二人和一位家仆的宅邸,闻到了更加厚重的血腥味。
他从破了一半的大门进去,然后见到了一片人间地狱。
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遍布了每一块泥土的鲜血,四溅开来的学弟,产婆和家仆的身体被什么粗糙的利器分成了百八十块,像是垃圾一样落在各个地方。
理寿郎咽了咽口水,慢慢往里面走他踏过那些被血染红了的土地,心中的不详愈来愈强烈。
他听见了属于婴儿的哇哇哭声。
孩子生下来了
祂怎么了
一个母亲怎么会抛下她的孩子
理寿郎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的每一个脚印下去,都代表一块新的碎片在再度粉碎。
他终于走进了房间里,走进了那个原本用来生产的房间。
理寿郎看见了刚刚出生的孩子。
看不太清楚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但是啊
这难道也能算算人的孩子吗
难道这也能算作是人的孩子吗
如同野兽一般的梅红色的竖瞳,尖锐的足以撕裂肉的牙齿。
皮肤上泛着一层薄薄的黑色液体,而这些液体则有生命似地四处游动。
黑水攀附在地面上,向四面八方流淌。整间屋子里面都挂满了黑色的液体,腥臭,且粘稠。
那么这还能算是人的孩子吗
试问,人子会是这副模样的吗
毫无疑问,这是鬼,这是鬼的孩子。
必须得杀死鬼才行,绝不能够让鬼活下去。
高高抬起的刀停滞在半空之中,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神啊,拜托您,请告诉我该怎么办吧。请告诉我,要如何对待这个本不应该出生的孩子啊。
理寿郎无法剥夺这个孩子的生命。
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受苦,而是为了获得幸福。
祂不应该为祂的父亲背负过错。
但是绝对不能把孩子继续留在这里。鬼杀队已经派人过来了,如果被他们发现这个孩子,这孩子就会必死无疑。
鬼杀队不能放过任何一只鬼。
一只也不能。
理寿郎稳定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臂。他蹲下身,抱起了那个刚刚出生好孩子。
是个女孩。
有着和她爸爸一模一样的梅红色眼睛。
必须得带走才行。
被他抱在怀中的婴儿舔着手指头,持续不停地哇哇大哭道。
“乖乖乖乖孩子。”理寿郎轻声唤道。
燕花刚刚出生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哄妹妹的。
外面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人来了。
再不离开的话绝对会被他们发现的。
理寿郎抱紧婴儿,飞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随后,鬼杀队的后勤人员隐和雷柱特田芒中到了。
雷柱捻了一点地上的血土,闻了一下。
他若有所思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转了一圈。
这一天以后,无哉作为杀害了人类的鬼被所有剑士通缉了。
日歌是在三天之后醒的。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见自己的孩子。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左思右想之后,理寿郎还是没有同意她。
“总会有机会的。”
“什么意思理寿郎怎么了”察觉到了理寿郎言外之意的日歌,突然变得很慌张。
“怎么了吗孩子他她”
她连这孩子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都不知道。
理寿郎垂下眼,“是个女孩。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如果是女孩子就叫「舞杳」,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八季哉」。”
所以应该是叫舞杳了。
“舞杳她”日歌没有说完,她咬着嘴唇,瞳孔放大到一种可怕的程度,“无哉他”
“变成了鬼。”理寿郎说道。“究竟是什么时候明明我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是最近,那么为什么连孩子也”他突然住了嘴。
他说漏了嘴。
为什么连孩子也是鬼
为什么连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是鬼
可是这个孩子怀上的时候,无哉他的确是可以自由行走在太阳底下的人类。
为什么
有谁能够告知他答案吗
“舞杳也是吗”日歌轻微地放出声音。
理寿郎知道她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全部都是他们追逐着想要斩杀的鬼。
理寿郎沉默后道“我已经把她保护起来了,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总会好起来的。大家都很担心你,别害怕,会好起来的。”
虽然知道“一切会好起来”这句话根本一点用也没有,但是理寿郎真的想不到要讲什么了。
谁都没有办法。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不公的、可怕的命运
理寿郎离开了。
日歌在十天以后离开了蝴蝶居,虽然身体好了但是精神上的痛苦一点也没有减少。大家都很关心她,都痛斥变成了鬼的无哉,都可怜一出生就失去了父亲的舞杳。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本身也是鬼。
还好大家不知道。有的时候,理寿郎会这样清醒道。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个混球,是个畜生。
所以他去找了主公。
主公他,一向能够帮助他们做出正确的抉择。
但是这一次主公却说得很委婉,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鲤川树哉说“相信你自己吧,理寿郎。”
相信你自己吧,理寿郎,你可以做好的。
你可以的。
我可以的。
我做得到。
炼狱理寿郎,你做得到。
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跟大家说吧还有鲶八云那回事。
理寿郎的心里藏了好多好多东西,他的母亲都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他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樱子说“很烦心吧真是让你劳心劳力了。”
作为母亲的她,怕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的了。
理寿郎对樱子全盘托出。
“无论是舞杳还是鲶八云的事,都让我觉得很难办。日歌她,说不定会重新变回原来那副样子,重新变回那副想要毁灭自己的模样。”
“嗯果然很难办呢。啊对了,舞杳喝母乳的话一点问题也没有。毕竟父母当中有一方是人类啊”樱子如是考虑道。
“希望和人类无异吧如果真的抗不过吃人的的话”那么只能斩杀他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样子的话,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樱子闭上了眼睛,“凡事都得往好的地方去想。”
过了几天,理寿郎去找日歌,却摸了个空。无论哪里都找不到对方,无论在上面地方都找不到他。不仅是日歌,就连继国缘一也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全部都不见了。
虽然派出了人去找他们,但是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踪迹。
当然不可能往逃跑上面想,是不想要见他们,还是被绑架了后者的可能性不太大。因为继国缘一和日歌都是鬼杀队当中的战斗力天花板。
理寿郎曾听继国缘一说过,他的剑术是根据自身特点创造而成的。虽然不是什么正统流派,但是意外地强悍。各位柱在与继国缘一比拼之后,通通都战败了。
因此,理寿郎不认为是被绑架了。
那么大概就是前者了。
他的错。
背负着这样的过错一年半以后,日歌和缘一全部都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继国缘一的兄长,继国严胜。据说是因为自己的部下被鬼所杀所以才加入了鬼杀队,想为他们复仇。
理寿郎觉得不是这样。
继国严胜是一个在剑术上非常有天赋的男人,虽然不及他的胞弟,但是他也很快地练成了属于自己的呼吸法。
但是理寿郎所关注到的,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另外的。
缘一说,他的兄长是为了替他死去的部下们复仇才加入鬼杀队的。但是在理寿郎看来则不是这副样子。继国严胜这个男人,有着非常、非常可怜的眼神。
嫉妒。
气愤。
恼怒。
不知所措。
而这些情绪所指的对象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继国缘一。
理寿郎不知道要如何和缘一提起这回事情。而且缘一他这个人口中的兄长是“无所不能”的兄长。
虽然别人的事情看上去很急,但是理寿郎自己也有很焦急的事情。
那就是日歌和舞杳的事情。
在日歌的软磨硬泡之下,理寿郎终于软下心,放母女两个人相见了。
两岁的孩子已经会说话,会走路了,小小的一只,特别的可爱。她的发色也遗传了父亲,是纯正的黑色,发尾还卷卷的。
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也许是血缘的关系,舞杳一下子就认出了出现在她的房间里面的陌生女人是谁。
“妈妈”舞杳张着牙齿参差不齐的嘴巴,大喊道。
“妈妈”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码字好累。我不行,我想重回我英。
球作收么么哒,,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