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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春秋鼎盛,何来白头俯仰只说,不过此法之精妙,演岁月本真,道法高邈,直追石夷国主岁月诸术”
洛尊淡然而言。
他昔年承国主岁月法,更是由妖灵子左司亲自传授,最后走上了与苏幕遮截然不同的道路。
苏幕遮炼岁月诸法,最后脱胎自悟,如今日之术,便是体现。
洛尊却是将国主的法推演到了绝巅,以期超脱。
听闻此言,苏幕遮只是一笑,未曾言语。
电光石火之间,一宗覆灭。
此刻,哪怕有着两人先前的威势,此界诸修的目光也都毫不掩饰的探寻而来。
两人都不欲节外生枝。
迎着虚空之中传递来的目光环视了一眼,苏幕遮和洛尊便撕裂开太古星海之中的幽邃天幕,一步跨出,不见了身形。
混沌海中。
两人立在海眼之外,各自捧着手中玉简,长久静立不语。
片刻之后,先后收回玉简,倒是洛尊先行摇头道。
“此法说来,到底是过于玄妙,俨然不容于大千之内,这天地之间的诸道,均是有数可言,便是鼎盛宗门,也不敢轻易剥夺道则,炼入道器之中,如天工之宗,万古岁月,也不过炼就七柄星剑,以镇宗门气运”
这番说辞,明面是说天工仙宗,实则在说自身离恨魔宗
洛尊修鬼道,若按此法炼道器,只怕会与地府多有冲撞,反而恶了自身宗门气运,较之不美。
听闻此言,苏幕遮只是淡然一笑,而后在洛尊的注视下,遥遥一指身前的海眼漩涡。
“这大千一界,便如一人,诸道为骨髓、为血肉、为魂魄、为生机一呼一吸之间,便是岁月流逝,修真文明之更迭;诸道演变,便如旧发脱落,新发生成,乳牙掉落,心牙生成,旧血去,新血生
此之为自然之道,玄门正宗之念,然自然之外,或偶有诸道之损,如人受伤,若损其心肌,则如濒死之伤,恐大界倾覆;若断臂,则为重伤,大界有缺,此伤永恒;但若是
断其发、削其肉,碎其骨,纵然伤势骇人,剧痛难耐,却依旧有修养之机,断发可张,血肉可生,断骨可接,或千年,或万载,则再归大道无缺,于界无伤,而吾取断发,取血肉,取碎骨,以证昔日之不能”
说道最后,苏幕遮声音喑哑凛冽,似乎已然难以忍下心中的悸动,连带着声音中都有了些颤抖。
此等言辞,若是说与玄门正宗弟子,定然驳斥为异端魔道。
只是此刻,苏幕遮面前站着的,却是太古时代修为最鼎盛的鬼道修士,横压一世的盖代煞星
此等凛然之念,反而更契合洛尊的感念。
轻轻抿了抿嘴唇,洛尊脸上竟也露出些许狞笑来。
“那日听道友三千弹指音,和大道纷繁,本以为是道友乃是修玄元正道”
修道万载岁月,苏幕遮机缘巧合走上化神道君极道之境,开辟体内道种世界,诸般变幻,倒是将昔年微末时的魔道痕迹遮掩泰半,三千大道加身,果让苏幕遮有了几分玄元高邈的道韵随身。
此间听闻这般言语,苏幕遮也只是笑道。
“这话说来,莫说是道友,便是贫道自身也有些恍惚,但昔年微末时,贫道本以魔道为根,以鬼道为基,漫漫岁月一路走来,风霜扑面,再回首却难见往昔的痕迹。”
一时间,连洛尊这里也沉默下来。
玄门正宗缘何能以正宗想称,本就契合长生之道,修行高深处时,自有玄妙便捷。
如苏幕遮,如洛尊,以魔修之身,行至今日,步履维艰,难免感怀许多。
良久,洛尊才怅然一笑。
“既如此,今日你我,取其断发、血肉、碎骨”
苏幕遮轻轻颔首。
“善”
话音落时,苏幕遮周身有混沌之炁动荡开来
三千大道加身
洛尊面容不变,心中却因之惊诧
斑斓的霞光在苏幕遮的身周流转,伴随着一缕肆意的神念现世,裹挟着滚滚混沌之炁,凝聚成种种宝兵,或刀枪剑戟,或斧钺钩叉,朝着不远处的海眼刺去
苏幕遮眼神微眯,有禁忌道法施展,灌注双眸,灰芒盈盈绽放,似要洞彻古寒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