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自杀这一套”她尖刻地说着,丝毫不关心闻鹤为何自杀。
凭借着这个身体的记忆,闻鹤认出了这人是谁。
闻鹤的经纪人,周舟。
周舟又弯腰把摔在闻鹤被子上的文件夹捡起来,飞快地翻动着,发出哗哗的声响。
“吞下一整瓶的安眠药有什么用死又死不了,还要麻烦人医院去把你从公寓里抬过来。”
周舟的唾沫星子飞溅,闻鹤脸色苍白,盯着她看。
“干嘛,自杀了不起吗,自杀能解决问题吗”周舟被她灼灼的目光瞧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周舟,说重点。”闻鹤半靠在病床上,挂在病床边的葡萄糖一滴滴地落下。
“算你识相,”周舟冷哼了一声,“今天下午你有个档期,给ven杂志拍摄封面。”
“ven杂志在业界的名声有多大你也知道,要是错过了这次拍摄,公司肯定得把你扒得皮都不”
“还有其他的吗”闻鹤出声打断她的话,“没有意义的话少说。”
周舟结巴了一声,这闻鹤醒过来之后怎么这么凶。
怎么变得有点不像她了,据说人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性格大变居然是真的。
周舟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争取了一个古装戏,这个月开拍。”
“戏叫什么角色”闻鹤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个周舟,业务能力太差。
周舟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走“是电视剧,叫琼途,位置是女三。”
闻鹤心下了然,原来的闻鹤定位是花瓶,自从演了一部戏的女主角之后,就开始被嘲演技,从此之后索性放飞自我,专门接女二女三这样的戏来拍,将花瓶演绎到底。
这是她的经纪公司星熠传媒给她的定位,毕竟,黑红也是红,有流量就行。
周舟继续发话,“闻鹤,这次机会你要抓住,虽然只是女三,但是这部戏是著名导演杨辛执导的,还有”
“打住。”闻鹤再次出口打断她的话,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把琼途的资料发我微信,我吃太多安眠药,刚醒,记不清事。”
“你”周舟在闻鹤面前当主导者习惯了,现在被醒来后的闻鹤一阵抢白,还想说什么。
“第一,今天下午给ven杂志拍摄封面;第二,这个月开拍琼途,位置女三。是这样的对吗”闻鹤垂下眼睫看着周舟,看起来很虚弱,但是像一位女王。
“对”周舟再次脱口而出,说罢她就想给自己打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就让闻鹤骑到她头上去了。
“那请您先出去,我休息一会。”闻鹤指了指病房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礼貌至极。
“你休息什么啊休息。”一个站在周舟身后,蓄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把拉开周舟,对她说“出去出去,别打扰我关心我女儿。”
中年男人带着一大票亲戚围在闻鹤的病床面前,叽叽喳喳地闹开了。
闻鹤的目光从这些人的的脸庞上一个一个滑过,大量的信息在脑海里涌现。
凭借着原来闻鹤的记忆,她知道了这些人是谁,这个冲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就是她嗜赌的父亲,谢山。
谢山朝着闻鹤吼道“不就叫你给我五十万还赌债,你就自杀,闻鹤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闻鹤瞧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原本还算可以看的皮囊在岁月和享乐之下变得油腻万分。
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指,对谢山说“继续说。”
谢山“你叫我说我就说,我多没面子”
这时站在他身边的闻鹤的婶婶也说道“茗茗啊,你别自杀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就是就是,茗茗死了,她的遗产怎么办”
“我跟你说,茗茗要是死了,她的遗产也有我一份的”谢山大声说道,声音带有中年男人特有的洪亮。
闻鹤躺在床上,脑袋放空,听到“遗产”二字,想到了原来的闻鹤在银行的存款。
五百万而已,还不及她银行存款的零头。
闻鹤出道这么久,赚的钱绝对不止这个数,多数都用来接济这些亲戚了。
闻鹤的婶婶凑上来,搓着手问道“茗茗,你遭了罪,我们也很心痛,但是你堂哥前两天迷上了那个什么机车啊有辆车想买,你看”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不为所动,半晌,闻鹤方才缓缓地说“我刚才思考了很久。”
“什么”一大批亲戚把闻鹤围了个水泄不通,表面关心,但目光中都透露着贪婪。
“我公寓床头柜,右边那个,靠最底下有张存折,活期的,密码是我生日。”闻鹤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们想要就去拿。”别烦她了,现在的闻鹤头大得很。
围在病床前的人一哄而散,霎时间走得干干净净,争先恐后地往闻鹤的公寓跑。
谢山走在最前面,奋勇争先把自己的兄弟姐妹挤在后面,“我有茗茗公寓的钥匙,你们不要跟我挤,我才是她爸。”
纵然闻鹤涵养再好,也差点翻了个白眼。
她打算打发了假借着关心闻鹤的名义来要钱的亲戚,打算静下来好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些人为了闻鹤的五百万遗产吵得不可开交,她谢明尔的矿业帝国怎么办
那可是实打实,真金白银的三百亿实业。
她正准备拿出病床边上的手机出来看看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病房里还站了个人。
这人两鬓斑白,佝偻着腰,手上提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桶,有点不敢走上前。
方才他被一大批亲戚挤在后面,没往前凑。
闻鹤知道他,这是这个身体的舅舅,这批亲戚里面唯一的闻鹤母亲那边的人。
“阿舅”闻鹤出口叫了他一声。
舅舅被她一喊,如梦初醒,走上前来说道“我今天刚到b市,本来是要去找你,给你带点你爱吃的土特产,然后一直敲门没反应。”
他说得很慢,絮絮叨叨地,但是闻鹤罕见地很有耐心,继续听他讲着。
“然后我去叫了楼下保安,强行开了门才发现你躺床上,送到医院来了。”
“我说茗茗,你压力太大了,不想当咱就不当这个明星了,有啥好的,有点钱回家做生意也可以。”
闻鹤点点头,表示对舅舅的话很赞同。
“你舅妈听说你住院了,给你煮了鸡汤补身子。”舅舅把不锈钢保温桶打开,“茗茗你愿意接济他们,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过问,但是最近他们也太过分了。”
闻鹤接过汤勺,动作优雅地吃着,细嚼慢咽。
她朝舅舅笑了笑“以后不这样了。”
舅舅看着她,欲言又止。
闻鹤出声“阿舅,你说。”
“今年你妈妈的忌日,回来扫墓吗”由于之前的闻鹤忙于工作,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看自己已经病逝的母亲了。
“好。”
“茗茗你说什么”舅舅有点不敢置信。
“我说好。”
“那就好那就好。”舅舅一叠声说着,“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事记得给舅舅我打电话,不要憋在心里。”
说罢他转身出门,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
闻鹤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她确信自己是穿越到了闻鹤的身上了,那个不堪外界压力而选择自杀的花瓶女星身上。
然而她自己怎么办谢明尔这个身体到底是怎么死的,谁杀了她
自从睁开眼睛后,她的意志不可避免地被这个身体带来的记忆所影响。
看来现在只能用着闻鹤这个身体生活一段时间,所幸这个身体比当初白手起家的她要好得多。
闻鹤不算低,娱乐圈也算得上是最接近上流社会的圈层,到时候等接近了当初她的对手,再慢慢调查。
现在谢明尔在他人看来已经死了,谁又能知道她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醒了过来呢
她把闻鹤舅舅带来的鸡汤喝得干干净净,觉得味道不错,然后细心地把不锈钢盖子盖上。
抬头看到葡萄糖的点滴已经快打完了,她干脆把吊瓶的针直接抽出来,拿棉花按住自己的手背止血。
然后她抱着不锈钢饭桶,准备清洗干净。
闻鹤踩着医院病房自带的拖鞋,孤身一人走了出去。
在医院充满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上慢慢走过,医院的水房在另一头,闻鹤头还有点晕,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经过楼梯间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闻鹤记忆里熟悉的声音,而是谢明尔熟悉的声音。
“纪甯,你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傅燕时手扶在楼梯扶手上,瞳孔焦距涣散。
平日在他人眼里优雅矜贵,冷静自持的他,声音有点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是死了。”纪甯在允许抽烟的楼梯间里点燃了一只柔和七星,烟雾缭绕。
“你们医院的人怎么这么没用。”在b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朔银集团燕二少,竟然发出了如同小兽呜咽一般的声音。
“我们当医生的,只救活人。”纪甯掐灭了烟头。
傅燕时如艺术品一般精致优美的脸庞隐没在楼梯间的黑暗中,他的手紧紧握住楼梯扶手。
“燕二少,看开点。”纪甯转身走出楼梯间。
在医院回廊里的闻鹤静静听着两人对话,在听到纪甯的脚步声的时候,她马上转身,快步闪进了水房。
她让水流冲刷着不锈钢保温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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