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秋醒来的时候, 已到巳时。
在院子里洗漱后, 陆时秋带着大丫去吃包子, 叫上一碗混沌, 美美吃个饱。
大丫笑得眼睛都弯了, “怪不得二丫那么喜欢进城呢。这里实在是太好了。”
陆时秋吃了口肉包子,香气四溢, “你不想你娘啦”
大丫点头, “想啊。但是我想帮爹挣钱。”
陆时秋很是欣慰。这孩子没有二丫力气大,但她手脚麻利, 人也聪慧,他只是教了一遍, 她就学会怎么算账,是个有用的小帮手。
当天下午, 三堂叔帮陆时秋送来六桶蛤蜊。
没想到一同前来的还有二丫。
三堂叔摊了摊手, 无奈道,“你娘说这孩子在家又笑又闹, 非要吃包子。吵得你家不安生。你娘让我把她送过来。”
二丫直接从牛车上跳下来, 飞奔到陆时秋面前, 扯着他的袖子喊,“包子。”
说话时, 嘴角都流出哈喇子了。
陆时秋给了大丫十来个铜钱,让大丫带她去街上买包子,自己把木桶提到出租屋里。
三堂屋看到屋里堆的东西,“好好干。后天我再给你送过来。”
陆时秋送他出去。
县衙后院, 林云舒正坐在院子里看凌凌耍剑,两个丫鬟给她捏肩捶背。
顾永伯心事重重走进来,“娘,夜市那边有个摊子在卖爆炒蛤蜊。味道几乎跟咱家的一模一样。甚至里面也有少量柠檬汁。”
蛤蜊是海鲜,一般除腥用的是生姜,蒜,醋,酒之类。但少有人会想到用柠檬汁。他不认为这是意外。
林云舒微微有些惊讶,“确定不是咱们店的厨子泄露出去的”
顾永伯摇头,“这人之前来咱店送过蛤蜊。没有接触过咱们店的厨子。应该不是他们泄露出去的。”
林云舒扣了扣桌子,侧头看着他,“他卖的好吗”
“很好。他炒的蛤蜊比咱们店的还要好吃一点点,估计是把方子改良过了。而且他的量也足。每到晚上,咱们店的爆炒蛤蜊几乎卖不动。”
林云舒拧眉沉思,别说这古代不管抄袭,就连现代都杜绝不了。她有心考较大儿子,“你打算怎么办”
顾永伯还真的想到几个法子,“一是换菜单,二是把人请到咱们店当厨子,三是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别在夜市上卖了。”
林云舒摆了摆手,“你这二和三根本就不靠谱。既然他都做起来了,应该尝到做生意的甜头。怎么可能稀罕你给的那份工作。至于给银子,恐怕也行不通。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
“那就只能用第一条了。”顾永伯从袖子里取出一份菜单,“这是早上那道酥鸭。方子在这儿,您给瞧瞧怎么样”
林云舒看了一眼,“这菜单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方子泄露始终是个刺儿。我看你不如想法子试探看看他从何处得到的方子。”
爆炒蛤蜊是她前世的父母实验许多回才制出来的配方。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知道呢不查出这个事儿,她没法放心。
顾永伯点头应了。
这天下午,陆时秋带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清洗推车,就见一个小厮拦住他。
陆时秋认得这人,他是顾家饭馆的小二。
果然,对方立刻自报家门,“这位小兄弟,我是顾家饭馆的伙计,我们掌柜有事跟您商量。劳驾您移步顾家饭馆”
陆时秋有些心虚。他摆摊才半个月,顾家饭馆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他打了个哈哈,“我们还没吃饭。等我们吃完饭,再去吧。”
1111感受到宿主心跳得那么快,笑话他,看吧。再好的脾气也没办法吃下这个哑巴亏。我看你怎么办
陆时秋紧张得不行,根本分不出时间来搭理四乙。
伙计从善如流笑道,“那正好啊,我们掌柜正要请您到顾家饭馆吃饭。请您务必赏光。”
这人脸上的笑容和善,话也说得很软和,但陆时秋听得出来对方话里的潜台词,今儿你是不去也得去。
陆时秋挤出一抹假笑。得了,谁让人家是县令大哥呢,有权有势,他得罪不起。还是去吧。
一行人到了饭馆,伙计带他们上了二楼雅间。
这雅间很宽敞,布置清雅,美轮美奂,但陆时秋却没心情打量。
顾永伯站起来,请他们落座,而后对伙计说,“上菜”
陆时秋有些闹不明白他这唱得是哪一出,忐忑不安站起,“顾掌柜,你这是”
顾永伯招呼他坐下,“咱边吃边聊。”
说着,他拿起旁边的白玉瓷瓶给陆时秋倒酒,“这是咱们顾家饭馆的佳酿云中仙,也不知陆老弟有没有喝过”
陆时秋瞅了一眼酒杯。酒色纯澈,没有一丝杂质,酒水荡起轻轻的细纹,酒香影影绰绰,醇馥幽郁。
陆时秋之前不是没打过这酒的主意,可惜这酒太出名了,带来的利益太大,担心把县太爷惹毛,再给家人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放弃了。
但不妨碍他品尝,“小弟早就听说过云中仙的大名。听说这酒还抓过一个江洋大盗。”
“咳咳咳”顾永伯呛着自己。赵飞要是知道自己劫贫济富得来的侠盗之名被人说成江洋大盗,不知道会不会呕死。
顾永伯没接这话,只是劝他喝酒,“陆老弟尝尝看。这酒可是今上钦赐的御酒。不喝可惜啦。”
陆时秋确实是个好酒的,而且酒量极大。这酒比他以往见过的酒都要香。他刚刚还悬着的心终于受不住诱惑,端起来浅浅饮了一口。
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当属世间好酒,怪不得能被选为御酒。
顾永伯又给他倒了一杯,而后招呼两个孩子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