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瞠目结舌,连嘴巴里的白米饭都忘记嚼了。
他怔愣地看了好一会儿, 才艰难地咽下米饭, 瞪圆着眼睛小声嘟囔,“啥情况”
这些保镖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刚才还以为是打家劫舍的, 吓得灵魂都快出壳了。
不过, 这应该是别墅里配置的保镖吧, 之前好像见过。
林沅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眉头轻蹙, 眼尾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 变得闷闷不乐, 连幸灾乐祸都没兴趣了。
炎霆很快觉察到林沅的情绪不对劲,心里咯噔一声。以为他被吓到, 匆忙用手掌挡住他的视线, “宝”
“你是不是利用我”林沅郁郁地嘟囔着, 偏头看向旁边的管家, 闷声道“你们俩事先串通好,把我当诱饵吗”
从炎霆进来到现在,没打过电话, 也没吩咐管家做过什么。
可眼前的情况,那些保镖明显是早已经安排好的。
“没有。”炎霆心里一揪, 捧起林沅郁郁寡欢的脸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炎霆没料到炎琅敢厚脸皮地跑到家里来, 疏忽地忘记了给他设置门禁。
炎琅一路畅通地进入小区,碰巧打扫院子的工人忘记关院门,他不请自来。
待管家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屋。
管家立马给炎霆打了电话。
炎霆那时刚走进医院大门,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回赶,同时让管家在客厅里盯着,并让保镖就位,一旦炎琅有过激行为,就动手。
还好,炎琅的胆子还没大到翻天的地步,只敢过过嘴瘾。
至于抓他,也是炎霆刚做的决定。
与其让他三番两次地在林沅面前晃,不如一劳永逸地解决。
听见炎霆的辩驳,林沅仰头望着他,乖乖地听他解释。
炎霆的瞳色很深,几乎接近漆黑。面无表情的时候,眼神会令人不由自主的恐惧。
平时,很少有人敢和他对视。
深眸里渗透出来的压迫感,会让人内心无端产生恐惧。
但此刻,林沅眼睛不眨地与他对视着,从那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无限的温柔。
炎霆没有骗他。
林沅垂下眼尾,软绵绵地靠在炎霆的肩膀上,像是在和别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好像想错了,是不是”
他发觉自己最近似乎变敏感了许多,一件简简单单的事,都很容易被他想复杂。
刚才误以为炎霆利用他做诱饵的瞬间,甚至还产生炎霆是不是不要他了的念头,内心无比恐慌。
林沅情绪变得复杂。
即便已经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还是没能恢复刚才的高兴。
整个人都蔫蔫的,像是一株被霜打过的茄子。
炎霆抱着他,耐心又细致的轻哄,“这样很好。你会怀疑,会质问,还有多想,都是喜欢我的表现。你想的越多,就说明越喜欢我。”
林沅“”
我怎么感觉,你还挺骄傲的
林沅敷衍地哦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趁机给我洗脑,给我灌输我很喜欢你的念头。”
“虽然我傻,但我不蠢。”林沅揪揪他一头短发,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我多想都是肚子里的崽作祟,关你个老萝卜什么事”
继老流氓,老男人,老东西,老狗逼之后,炎霆又获得了第五个称谓老萝卜。
虽然炎霆并不知道,自己和萝卜之间有什么联系。
但既然小家伙想这么喊就随他喊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炎霆笑着拍了拍小孩儿的后背,“你这不傻啊,挺聪明的。”
“不是,我说我傻,是我自己说着玩儿的,是谦虚的表现。”林沅气鼓鼓地故意用脑袋撞他,骂骂咧咧,“你还真以为我傻啊”
炎霆“”
养媳妇儿,真难。
做为一个虽然性取向为男,在某些方面却可谓堪称直男的男人,炎霆被小孩儿的铁头功撞疼了,也只能忍着,谁叫他刚才说错话了。
为了不把人给气跑咯,炎霆低声下气地哄道“不傻,不傻,我的沅沅是最聪明的。”
“呵”林沅并没有满意,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吐槽着,他捏着拳头哐哐往炎霆的胸口来了两下,边砸边说“你问问你的小心心,它信吗”
炎霆差点儿被砸吐血。
说多错多,他索性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这哪里是养了个媳妇儿,这分明就是养了个祖宗。
客厅与餐厅的连接隔断处,穿着黑色运动套装的保镖们,押着被五花大绑的炎琅,等候炎总的下一步指令。
但炎总正忙着和沅少爷打情骂俏,似乎没功夫理他们。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兜里拿出墨镜戴上,两脚并拢,双手背到身后,站得如同高山上的松树般笔直。
并且深入贯彻非礼勿视的规章制度,一副极其训练有素的样子。
但实际上,每个保镖都正透过黑色半透明的墨镜片,津津有味儿地看着老板和未来的老板夫人。
林沅要是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很严肃认真地纠正这不是打情骂俏,这是夫夫日常吵架
轻则撞脑袋揪头发,重则拳打脚踢跪搓衣板。
炎琅嘴巴里被塞了毛巾,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丧失了所有行动力,简直比菜市场里卖的大闸蟹还不如。
他看着林沅和炎霆亲昵,心里都快酸死了。
像是坐在高高的柠檬山上,只能靠吃柠檬苟命。
会脸红,会撒娇,还会要抱抱的林沅,本来应该是他的可现在却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
炎琅气得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不远处的餐桌旁,两人像是隔绝了一切。
林沅朝炎霆翻了好几个白眼,又故意将男人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心情才好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