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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白桃瞪大着眼, 整颗脑袋插满了细针, 死状可怖。

贺锦福盯着死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中充斥着杀戮后的快感。

许久,她才平静下来, 但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杨妈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轻声唤道“大夫人”

“几个了”贺锦福有些呆滞地问,“死了几个了”

“五五个了。”杨妈有些艰难地开口。说完,她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统共就七个姨太太,死了五个。昨日是二姨太, 今日是四姨太, 此刻才发现竟快死了个精光。

贺锦福手中的细针落地, 一瞬恍惚,“五个,我竟杀了五个人”

话音落下,贺锦福身体晃动, 险些立不稳。杨妈急忙上前将人扶住。

贺锦福按住跳疼的太阳穴, 忽然有种猛然清醒之感,但随即又生出一种迷茫

怎么会她怎么会就不知不觉地杀了这么多人呢。

她看着自己那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 如今看就像是从血污泥泞中拔出的魔爪。

这是从何时开始的似乎是从杀死左阿美开始的。

而后, 一个接一个。

似乎一切成理,但明明又没有道理。

贺锦福陷入回忆,一言不发。

杨妈在一旁看得担心,安慰道“大夫人, 别担心,我会收拾干净的。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贺锦福抬眸,神色涣散地反问“是么”

杨妈道“是是,我先送您回去休息,之后的交给我。”

贺锦福似是心力交瘁,她伸手搭在杨妈小臂上,被扶着起身向外走。

走到半路,四周忽然狂风大作,草木被吹得狂摆,簌簌作响。

苍穹之上,乌云黑压压地滚来,将阳光彻底遮蔽,晦暗如同黄昏。

“大夫人,起风了,可能要下雨了。咱得快点。”杨妈扶着贺锦福加快了脚步。

俩人快步回到了正院。院门、窗棂纷纷被撞开,摔得噼里啪啦。

忽然间,院门砰地跌在了地上。

贺锦福和杨妈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只见叶小小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外,她的身边、怀里各有一个根本不可能是人的东西。

“啊”

两个女人齐齐尖叫,连退了好几步。

叶萌低头,对怀里的童童说“童童,之前凉,咳,娘一直拦着你。今天不拦你了。你尽情报仇吧。”

童童露出大大的笑容,“嗯”

贺锦福颤抖着伸手,“你你你到底是谁”

叶萌挑眉,笑道“我你猜啊。”

贺锦福几乎下意识地问出口“左左阿美”

叶萌敛了笑,顺势道“对,我就是左阿美,我来索命了”

贺锦福腿一软,跌进杨妈怀里,颤着声,“你你不是被钉在棺材中”

叶萌演得越来越顺手,“就那破棺材,那破道士,还指望困住我我早就出来了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恰好我入了这薄府,恰好梁汝儿忽然有了身孕,恰好何小河怀恨要杀你,恰好苏菊在堂会上发疯,恰好叶阑珊目睹苏菊尸首起了杀心,恰好白猫引着你发现白桃的厌胜之物。”

“你说,巧不巧呢”

贺锦福如五雷轰顶,整个人怔在原地。原来,竟是这个女人搞得鬼,将自己耍得团团转

贺锦福眼都红了,咬牙道“原来是你,是你”

叶萌嗤笑一声,“是我什么杀梁汝儿的是你,杀何小河的是你,杀苏菊的是你,杀叶阑珊的是你,杀白桃的是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贺锦福一口气堵在胸口,叶小小这话是如此熟悉。

那个雷雨夜,当左阿美满身是血趴在地上,怨恨地看过来时,自己笑着说“要怪就怪老二出的主意,老三送的香膏,老四报的假死讯,老五送的糕点,老六送的香包,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此刻,这一切竟以同样的方式回报到了自己身上。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句话像魔咒入心,将贺锦福搅到心肝俱碎。

是啊,人都是她杀的。

贺锦福苦笑起来,渐渐转为大笑。

童童从娘的怀里跳了出来,踩到了地上,骂道“坏吕愣害笑”

贺锦福越笑越大声。

童童捏起拳头,向贺锦福走去。

杨妈将贺锦福护在了身后,她盯着那个小婴儿鬼,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左阿美的那个死胎那时候,就是她裹着那个死婴,去野地了埋掉的。

杨妈捂着嘴,“是你”

童童咬牙,“怼揍系我里个凑劳破几。萨楞熊嗖”

杨妈瞪大眼,“你竟然没死“她转而抱着贺锦福,“大夫人,是我疏忽啊,竟忘了这个小鬼是我的错。”

贺锦福自顾笑着,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童童小脚蹬地,小身子腾空朝杨妈飞了过去。

杨妈惊声尖叫,可下一瞬尖叫戛然而止。

她的脑袋就被童童打掉了。

瞪着眼的头颅像皮球似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无头身体摇摇欲坠,碗大的伤口哗哗淌着鲜红的血。

左右晃了好几下,无头尸才砰地跌倒在地。

贺锦福止了笑,此刻才后知后觉尖叫出声。

童童似是觉得不过瘾,“骗已榻了”

尸尸听闻后,得意一笑。

贺锦福尖叫着,就突然发现叶小小和那两只小鬼不见了。

天色阴沉,狂风四起。

贺锦福恍惚了一瞬后,抬脚向院门奔去。

可还没跨出去,就疯狂地尖叫出来。

她竟看见梁汝儿站在院门口,背对着自己,但是脖子像是折断了,头向后仰到了极致,整张脸都极其扭曲。

梁汝儿晃起手中的麻绳,吊着嗓子说“大夫人,该上吊了。”

贺锦福连连后退,梁汝儿早已死去,那眼前的这个怪物是什么

她慌张地说“你别过来。不是我害你的,是左阿美不,是叶小小你找她报仇啊,找她去。”

梁汝儿置若罔闻,她的头晃了晃,“快啊,大夫人,上吊很好玩的。一起玩一起玩”

因为头仰着贴到了背上,梁汝儿只能背着身走。她快步地退着迫近。

贺锦福自知是打不过一个怪物的,她被逼退到院子里后,沿着院墙绕了个弯,快速向院门跑去。

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此刻梁汝儿却以惊人的速度地退步,挪到了眼前。

贺锦福被梁汝儿堵在墙角,惊恐地叫道“你该去找叶小小的,是她害你的”

梁汝儿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双手向后扯起麻绳,向贺锦福的脖子靠近。

命悬一线之际,贺锦福疯狂地推打梁汝儿,却发现这怪物像石头般坚硬。

下一瞬,麻绳已绕过脖子,随后收紧。

梁汝儿弯起嘴角笑,可后仰的头部上的嘴呈现的是下挂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却像在哭。

贺锦福剧烈挣扎,却于事无补。只能感受着脖子上的麻绳越老越紧。

头顶传来梁汝儿的笑声,“嘿嘿嘿,上吊真好玩。”

贺锦福在极度窒息中,五官扭曲,眼球突出,脸胀到通红,双腿在地面不断蹬着,她这才体验到被绞死的感觉。

脖子快被扼断,呼吸被夺走,一种极致的酸楚痛麻霸占了脑袋。

梁汝儿僵硬的双手继续收紧,嘴角都跟着抽搐起来。

贺锦福在灭顶的痛楚中,意识到梁汝儿是在以同种方式报复她。

绝望而崩溃的泪水四溢。

这般难受,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可梁汝儿并没有成全她,直到漫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痛楚后。

才传来“咔”的一声。

那是脖颈脆生的断裂声,贺锦福终于倒了下去。

再度醒来,贺锦福发现自己正站在院中,身边躺着身首异处的杨妈。

她怎么会又活了她不是死了吗

那被溢死的绝望痛苦还历历在目。

但还不及多想,周围又刮起一阵狂风。

贺锦福被风迷了眼,等再睁眼,叶小小和那两个小鬼又不见了。

这一次,贺锦福没有半点犹豫,拔腿朝着院门狂奔而去。

可就在快到门口的时候,院门自行重重地关上了。

贺锦福扑了过去,明明没有插栓,可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嘶嘶嘶,大夫人,嘶嘶嘶”

贺锦福猛然回头,惊恐地叫了出来。

“啊”

她竟然看到一个怪物竟趴在院墙之上。

那怪物长着何小河的脑袋,可脑袋之下竟是肥壮的蛇身,蛇身上青绿色的鳞片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何小河摇晃着脑袋,吐着舌头,蛇身盘踞在墙头上。

贺锦福吓到腿软,可院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该怎么办,怎么办。

贺锦福强压下恐惧说道“小河,你不要怪我。你忘了吗当时,是叶小小抢了你去宴会的机会,是她害你毁了脸。叶小小是罪魁祸首啊。”

趁着说话的间隙,贺锦福向着远离何小河的那面墙挪去。

何小河上下探着头,“嘶嘶嘶,所以呢。”

贺锦福道“所以,叶小小才是你真正的仇人啊。再说了。最后是杨妈将你砸死的,不是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找我报仇,对不对。”

说着话,贺锦福已挪到了墙边。

她看准机会,爬上了墙边的水缸,而后踩着水缸企图翻到院墙上。

可贺锦福刚刚扒住院墙顶端,就发现对面的何小河摇摆这蛇尾,沿着院墙游了过来。

几乎是下一瞬,何小河就游到了面前。

贺锦福尖叫一声,跌下了院墙。

何小河妖娆地眨着眼,“嘶嘶,大夫人,你说罪魁祸首是叶小小,可若没有你的授意,我们何至于敢对左阿美下手。到头来你推的一干二净,罪过全由我们背。大夫人,您真是好手段啊,不费吹灰之力杀了想杀的人,到头来承受罪孽的是我们。可大夫人,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贺锦福自知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爬起来,朝着对面的墙跑去。

可待她刚跑到,何小河早已游到墙头,摇曳着腰身,发出嘶嘶嘶的怪声。

贺锦福喘着气,她知道若不做点什么,等待她的将是可怕的死亡。

贺锦福慢慢后退,直到脚靠到花坛边,她快速弯腰拾起花盆,而后朝着何小河扔了过去。

何小河轻蔑一笑,在花盆飞来之际,蛇尾一摆将花盆打了回去。

贺锦福眼看着刚扔走的花盆掉头向自己飞来,砰地一声后,花盆落在脑顶上。

一阵剧痛来袭,贺锦福捂着脑袋跌了下去。

鲜血顺着额头和鼻梁流了下来,糊了眼睛。

“嘶嘶嘶”何小河剧烈地抽摆着蛇尾,似是十分兴奋,“大夫人啊,我听说有种刑法叫石刑,用石头将人活活砸死。听着很好玩呢。啊哈哈哈哈哈哈”

贺锦福倒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血,她咬着牙看向何小河。

必死无疑之际,大概求饶是最正确的决定。可是她作为大家之女、后宅之主,就算杀人如何,犯错如何,她也绝不向眼前低贱的女子的求饶。

望着贺锦福恶狠狠的眼神,何小河大笑一声,她探出蛇尾向就近的花坛而去,而后卷起花盆向贺锦福砸去。

“砰”

花盆砸在女人额上,鲜血疯狂往下淌。

贺锦福趴倒在地上。

“砰”

花盆再度甩了过来,砸在侧脸上。

“砰”

“砰”

“砰”

花盆接连不断砸下来,伴随着何小河张狂的笑声。

贺锦福奄奄一息,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砸断了,只剩下无处不在的疼痛。

可偏偏她却咽不下最后一口气,只能等待最后一刻的破碎。

一下一下的剧痛还在继续,似乎没有尽头。

“砰”的一声后,快被砸成烂泥的贺锦福终于闭上了眼。

睁开眼,贺锦福发现自己正站在院中,身边躺着身首异处的杨妈。

她又活了

她终于意识到,她似乎在不断地经历死而复生。

而每一次死亡,都是在承受一次报应。她会以被杀者死的方式死去。

先是梁汝儿、何小河,那接下来应该是苏菊

苏菊是怎么死的呢对,她是被自己用茶盏碎片割断喉咙的。

想到这,贺锦福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自己的内室,从柜中翻出了一把匕首,又从绣篮中拿出了剪刀。

如果苏菊要杀人,那就搏命

随后,贺锦福走出了内室,这才发现,外头黄沙乱舞,已经全然看不清了。

可是待风渐小,贺锦福看清眼前景象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院中站着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都是苏菊。

看到贺锦福,两个女人同时出声,“大夫人啊。”

贺锦福呼吸不畅,愣在原地。

待她自己看清,才发现那两个苏菊虽然长得一样,但样貌是相反的,一个苏菊将发髻挽在左边,而另一个苏菊将发髻挽在右边。

原以为一对一就好,如今却成了一打二。

贺锦福心中没有胜算。她故意开口问“你们谁是苏菊啊。”

两个苏菊“我是啊。”

贺锦福道“不,苏菊只有一个。你们其中一个是假苏菊。我不想和假苏菊说话。”

说罢,她努力回想,她想起苏菊是爱把发髻挽在左边的。

于是,她对其中一个苏菊说“你旁边那个是假的,杀了她吧。”

真苏菊笑笑说“不,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贺锦福“不,你们长的不一样。”她思索片刻,跑进了里屋,拿出了一面小铜镜,扔给了真苏菊,“你照照镜子,你们长得不一样。”

真苏菊哈哈大笑,“大夫人,你怕是傻了啊。她就是镜子中的我啊。”

说罢,苏菊拿起小铜镜照起来。

而后,那个小铜镜剧烈抖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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