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属性为火, 裴时易身上的温度比正常人要高一点。
翻糖头顶的毛毛早就被烘干了, 从凤凰华丽的羽翼下冒出头“咪”
云潮快来呀
云潮却没动, 鸳鸯眼中露出一丝犹疑,她不是刚开灵智的小妖怪, 很明白“凤凰”的意义天生神物, 能庇护一方的存在。听说在很多年以前, 凤凰一族曾经镇守另一个世界,后来不知道怎么了, 整个族群都销声匿迹, 这片天地再没有凤凰的踪迹。
她以往只当老板是成名已久的大妖,不曾想竟然是凤凰。
裴时易半合的眼眸睁开, 含着笑意“怎么了”
云潮难得有些紧张,正要转头询问蛋黄,那缺心眼的二百五已经一头钻进了凤凰的羽翼下,铜钱早就疯了, 蹦到床底下去捞凤凰的尾羽。
银舟是老板带回来的,和松糕一样,对裴时易充满依赖和信任,这会儿老板成了毛绒绒,他十分顺利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依偎在老板身上,跟羽翼下的松糕玩拍爪子。
至于佩妮小姐, 她压根没认出这只过于华丽的鸟是什么, 还在没从流光溢彩的羽毛中回过神。
云潮沉默片刻, 自暴自弃地跟着钻进了老板的羽翼下,和翻糖并排趴着除了不了解情况的佩妮翻糖和小猫们,满猫咖都是二百五,她又何必非要唱反调地认真呢
裴时易逗了会儿毛孩子,就变回人形,这回他身上不是睡衣,而是一件毫无花哨的黑色长袍,长发落在肩上。
裴时易勾了一把黑发,“好久没变回来了,还有点不习惯。”他的羽翼没有收回,向下垂落还懒洋洋盖在毛孩子们身上。
毛孩子们并排趴卧在羽翼下,一边四个一边五个,齐齐整整九个猫头,在令猫安心的温度里昏昏欲睡。
薄靳的手还被层叠的羽毛压在下面,常年冰凉的手被焐得温热,他手指微动,不舍得抽出来,低声道“你不送我一根毛”
裴时易眯起眼睛笑了下“你想什么呢知道问我们鸟要毛是什么意思吗”雄性凤凰会用自己的羽毛来装点“鸟窝”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女主人”,因此意义非凡,绝不会随手乱送。虽然不是只能拿来定情,还会当做信物,但送的对象一般都是放在心尖上的。
薄靳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道“我可是送了你一片鳞,总得等价交换吧。”
裴时易随手拢起黑发,觉得有点碍事,于是在袖子里摸了个小冠束上,他回想起跟这龙头一天见面对方的举动,猜测薄靳可能真的不了解有翼一族。
他道“我说薄局,你当我不知道你们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下旧鳞,鳞片压根不值钱。我们凤凰绒毛褪尽之后可不换毛,你那片不知道哪年哪月换下来的鳞片还想骗我一根毛”
他三两下束好发,凑到薄靳面前“你想等价交换,行啊。你给我一片逆鳞,我就跟你换。”
龙颈下有一块逆着生长的鳞片,那块鳞片比其他鳞片更坚硬,而且底下护着心脏,谁要是碰了,绝对会引来震怒。
因为全身上下只有一块,而且靠着心脏生长,这块鳞片格外金贵。可能换下来之后也有点别的用处,但裴时易不知道。至于说到鳞片会不会犯了薄靳什么忌讳薄靳犯他的忌讳次数可不少,他也没把这龙扒皮抽筋烤了吃。
薄靳慢慢挑眉“你确定要”
他压在凤凰羽翼下的手收回,看样子是要拿什么东西。
裴时易调戏向来只是嘴上厉害,行动上是个矮子,闻言往后一仰“别别别,我要不起,我不配您快回吧,松糕今晚上跟我睡。”
逆鳞是能随便拿的吗薄靳一肚子弯弯绕绕,回头再绕到他身上来。裴时易挥挥手,赶紧打发薄靳回去。
薄靳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裴时易已经拿了小刀刻木牌子小猫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开始楼上楼下的乱跑,也该带个刻了小名的牌子。
眉目低垂的模样看得人心口发软。
裴时易嘴欠爱调侃,做事却极妥帖周到,他要是把谁放在心上,必然照顾得细致入微,看猫咖的毛孩子无法无天地蹦跶就知道了不过做饭就算了,他实在不是那块料。
薄靳指间仿佛还残留着凤羽蹭过的温度与触感,叫人无端端生出满满一把的舍不得来。
唔,那么暖和一只凤凰,要是冬天揣在怀里,肯定比什么热源都熨帖。
薄局长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转身走了。
次日清早。
裴时易早上起来的时候,身后黏着一串猫,跟着他跑前跑后。
裴时易惊奇道“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起这么早”以往这个点,毛孩子们还在床上睡回笼觉。
蛋黄紧紧黏在他脚跟后面,明明一大早也没人顺毛摸毛,他还是从起床就开始咕噜,活像吸了猫薄荷。
几个大团子都眼巴巴地仰头看着他。
云潮也一直绕着他打转,铜钱比较直接,抱着裴时易的小腿直蹭“老板老板老板”
裴时易被他念得头疼“你昨晚上溜出去打碎什么东西了又想吃零食还是抓坏了昨天才买的抓板”
铜钱咕噜着摇头“没有没有。”
裴时易无可奈何,他严重怀疑毛孩子们昨晚是不是偷偷出去聚众洗了猫薄荷,不然怎么一大早全都是这种状态
铜钱死死抱着他“老板,你今天也变鸟吗”
什么叫变鸟
裴时易被闹得没脾气,俯身问道“你想干什么呢”
翻糖躺在他鞋面上“喵”老板陪我们吧,陪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