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是谭振业从来没想过的,此刻钻进脑海,他像漂浮不定的孤舟,浑浑噩噩的,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父亲没事,是他想多了,甚至发誓日后好好读书,什么都听他的,只要父亲好好的,做什么他都愿意,进来那天,父亲说进监牢不是他的错,此刻他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为了一时的愤恨和人好勇斗狠连累父母,两个月对他来说不冤枉。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黄狱卒粗重的喘气声,眨眼就进了监牢,气喘吁吁道,“明日起就是县试,谭老爷他们在客栈歇息呢,待会就来,再等等啊。”
得知谭老爷要去县试,监牢气氛又轻快起来,“谭老爷读的书多,就该去科举,将来做官造福百姓。”
“谭老爷品德高尚,不说做官,办私塾也好啊。”
“是啊,听谭老爷讲课,我感觉想明白很多事。”
众人七嘴八舌,唯有谭振业像靠岸的舟,虚惊过后冷汗流不止,他问狱卒,“我父亲要考县试”
黄狱卒出门碰到主簿,主簿与他说的,想来不会有假,他顺了顺胸口,粗声道,“是啊,你大哥也考,他们就住在县衙旁边的客栈。”
谭振业错愕不已,父亲不喜欢科举,年轻时就没下过场,有他们兄弟后就更没心思了,他怀疑过父亲学识不足,自知考不上害怕丢脸而不去考,要不然怎么会送他们进私塾而不是留在身边自己教导,为此他曾诽谤过父亲好多回,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父亲不参加科举,应该是不想做官。
而如今突然改变想法应该是为了他,他错过县试,出去后定会遭人奚落,父亲挺身而出,是想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父亲的疼爱,远比他想的要深沉。
姗姗来迟的谭盛礼不知因自己在客栈小憩了会谭振业就大彻大悟了,他像往常给谭振业讲解文章,注意到谭振业的眼神目不转睛落在自己脸上,他垂眸,“怎么了”
谭振业摇摇头,低头专心看书,片刻,待谭盛礼不注意又偷偷抬头端详他。
能将他几十年的意志动摇,想来他挣扎了许久吧。
“父亲”谭振业喊了声,嗓子哑得不像话,“黄狱卒说你明天要参加县试”
“嗯。”谭盛礼声音淡淡的,面不改色道,“为人师表当以身作则,科举亦如是。”
谭盛礼云淡风轻的带过,并没将此看得多重,谭振业却知道父亲在说谎,至于为何说谎,无非不希望他胡思乱想,自我埋怨,父亲参加科举,确确实实为了自己。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父母的关爱,是子女想象不到的。
他懂了,真的懂了。
谭盛礼走出县衙时天已经黑了,街上没什么行人,街道两侧的客栈却热闹得很。
都是为县试而来的考生,以少年居多,少年喜欢热闹,凑堆最爱吟诗作赋,故而谭盛礼进客栈时,耳朵被喧闹声震了下,闹哄哄的大堂,少年们眉眼神采飞扬,精神饱满,争先恐后的抢着说话,气氛好不热络,谭盛礼摇摇头,直接上了二楼,房间里,谭振兴和谭生隐还在背书,临近考试,两人尤为紧张,谭盛礼在门外就听他们背错了几个字,他皱眉,“临时抱佛脚用处不大,生隐你基础扎实,背熟往日做的诗问题不大”
“至于振兴你”
谭振兴仰着脑袋,眸色清亮的看着谭盛礼,谭盛礼顿道,“这次试试水,熟悉熟悉环境,明年振业陪你。”
谭振兴瞬间沮丧起来,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没戏,许多都记不住。
“吃过晚饭没”
两人摇头,谭盛礼不回来,他们哪儿敢吃晚饭啊。
“咱下楼吃点东西吧,待会早点睡,养好精神应付明天的考试。”
楼下的少年们正比作诗,风花雪月,轮着来,谭振兴听了几首,和自己的比了比,不死心的凑到盛礼跟前,“父亲,我真的没戏吗”
他做的诗能甩那些人几条街
“嗯。”谭盛礼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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