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就从来不缺少喜欢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油嘴滑舌的酒剑仙凑到任艽秋旁边,眼睛笑成了月牙湾,[姐姐,咱们是来救谁的啊。]
任艽秋伸出手指,手指如剑,剑指人群中央最明显的一个人。
[王霸天下]
[一个人头五千,找她付钱。]
[好嘞。]
酒剑仙挽了一个剑花,酒瓶子在腰间咣咣当当,身影一晃,就闪入了人群之中。
斑驳的日光之下,一地断肢残骸,血雨腥风。
[云浅云涌]趴在[王霸天下]的脚边,活了死,死了又活,神情呆滞。
等到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之后,才猛然间重新燃起了生命的希望,死而复生一般一把抱住了狂战士的大腿。
[霸霸,我错了]
[我狗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来您才是我亲爸爸。]
[怎么能说您抢boss呢,野图boss的事,怎么能算抢呢。]
[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网游世界,能伸能屈。
穿的人模鬼样的诡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阮漫漫数了数指头,算了算她这一晚上花出去多少钱。
落云堡人均被屠了两次。
也够了。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惹到我这样的人是会遭报应的。]
[云浅云涌]一口老血梗在喉间,得了便宜还卖乖太不要脸了
“漫漫。”
现实中的身后突然传来冷沉严肃的声音,阮漫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手盖上了笔记本电脑的盖子。
“大哥”
阮漫漫回过头,声音喃喃,带着些心虚。
阮简铖不知何时走进了屋子,神色不辨喜怒,阴影隐隐将阮漫漫覆盖在身前。
“在做什么。”
“对不起。”
阮漫漫像是低头挨训的小孩子,先是条件反射的道了歉,才乖乖的将笔记本电脑推了出来。
严父慈母。
阮漫漫在阮简铖面前总是低了一头,下意识的气弱,没有对阮简忱的放肆。
阮简铖微微有些无奈。
“少玩电脑,有辐射,对眼睛也不好。”
阮简铖接过了电脑。
“一天只能玩半个小时。”
“好。”
阮漫漫眼睛中立刻像落了小星星,悄悄勾起的唇角像偷吃了蜜。
阮漫漫贪玩,时间已尽深夜。
阮简铖本以为阮漫漫应该已经睡了。
阮漫漫小时候就喜欢踹被子。那时候他们还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他和阮简忱还有母亲睡在一张大床上,她一个人睡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他半夜总是会醒,然后下床帮她盖被子。
习惯变成自然。
“快睡吧,别熬夜,会变丑。”
阮漫漫鼓了鼓脸颊,“我知道了,哥哥。”
“乖。”
阮简铖伸手摸了摸阮漫漫的发顶,手指在顺滑的乌发上迟疑了一瞬,眼底有些恍惚。
“漫漫。”
他身前的女孩子抬起头,精致美丽的如同易碎的瓷器。
这是他养了这么大的妹妹。
“你最近,记起六岁之前的记忆了吗。”
阮简铖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带了不敢触碰的小心翼翼。
阮漫漫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六岁那年她淋了一场大雨,发了高烧,醒来就一切都不记得了。
阮漫漫诚实的摇了摇头,她的一切起始于那一天的雨。
她只知道睁开眼,她就看到了两个哥哥。
阮简铖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床头灯的微弱光芒透过门缝露出了一点晕黄。
昏暗的走廊中,阮简铖看到了靠在墙壁上的阮简忱。
阮简忱的视线正对着阮漫漫的房门,桃花眼极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