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众人,脾气各异,总不能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若是以此谴责,也实在是不给人活路了。
“放心,只要皇帝一日还护着我,皇后就不敢动我。”
这一点,原主早就看明白了,皇后看着尊贵,但她母族早就失势,朝堂上一个能人没有,又有什么依靠,最难的还是她连个嫡子都没给皇帝生过,早有传言是不能生,这样的国母,便是平民百姓家也要嘀咕一二,也就是皇帝不想废后,还要一个好名声,可管理后宫之权,早就在皇帝身边儿的大监手里了。
只有位份,没有相应的权力,皇后也就是个纸老虎,便是再生气,也不能怎样的。
本朝没有贵妃,或皇贵妃之类的品级,皇后之下,就是妃位,也就是说张娴这个娴妃,除了还要在意一下上头的皇帝,其他人,都可不必理会。
同为妃位,其他的妃子纵然是看她再不顺眼,也没有这种直接训话的权力了,这一趟过场走完,就是彻底安静了。
当张娴把皇后气到的消息传出来,皇帝还特意给张娴说了说“好好的,气她做什么”
“那是我要气她吗分明是她自己气量小,偏还要找我的麻烦,明明我就是说说话,一不罚跪二不骂的,怎么就让后宫不得安宁了,陛下前儿不还说,自我成了妃后,这后宫都规矩多了吗可见我在努力为陛下分忧。她不想做,怎么还不让别人做了”
张娴故意歪缠,有什么道理也要带着三分委屈,只把自己塑造成兢兢业业还被误解的可怜人。
皇帝看得可亲,也有趣,不得不说,原主这一套做派,好似在外竖起尖刺,在内只有一片柔软,让那不曾被刺扎过的人看了,便觉得只有自己才是那最特殊的,又怎能不也跟着柔软几分。
见到皇帝嘴角有了笑弧,张娴的心情更是放松,也没追问锦嫔之事,宛若不知一样,继续说着最近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儿,还有意让后宫的众多妃子跟着劳作起来,勤俭一番,莫要奢靡浪费。
“旁的事情,我是没什么能耐了,唯独这件事,我倒是有几分想法。”张娴说起在冷宫所见,“一个个,本职之外,还有时间去寻我热闹,可见是闲的,锦衣玉食,真把自己个都当做副小姐了。依我看啊,正该给她们找点儿事儿干,也免得一个个摔玉砸金的 ”
张娴的提议很简单,就是后宫按照品级事情多寡而定,让她们各自交上一些活计来,简单的,打个络子,复杂的,做个衣服绣个花,把这些东西集中起来,不说拿出宫去卖,送人也是极好的。
相类的事情,可能就是皇帝过年写的福字了,拿来送给大臣,表示一种器重。
这些带着脂粉气息的东西,也可拿来送给大臣家眷,尤其是有个宴会之类的,意思意思,也能拉近关系。
把皇家当做最大的世家来看,礼数上,也都是相类的,大臣要给皇帝进献礼物表示忠心,皇帝也要给回礼表示亲近,往常回的东西都不实用,多数都有着皇家印记,大臣拿到家中,用了是僭越,便只能收入库房之中摆放,再不然,还要供起来,反而失了亲近之意。
张娴这想法,有点儿歪,可又不得不说,歪得有道理,紧跟着,张娴就提出了裁撤宫人的事儿,主张放一批宫女出去,一是节省一些耗费,二来也是人多生乱。
皇帝听了,只当她还为之前的事情气不顺,但这建议也的确不错,便允了,还要把这事儿交给张娴负责。
“可别交给我,这等事儿,我可是做不来的,怪麻烦的,我有时间,只念着陛下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张娴推辞了,她主要是给皇后找点儿事儿干,免得盯着她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是真的不要这件事背后的权,又笑起来“就你会躲懒。”
到了他这个程度,看事情还是能够看得比较透彻的,后宫众人,按照他的看法,也跟朝上的大臣没什么两样,人人的心思,只把那争宠当做争权看,也就没有什么看不破的了。
正是看破了,如张娴这样,才觉可贵,竟是一心一意,不想以后的。
一早,送走皇帝,张娴懒洋洋问了一声宫女,知道魏国公夫人什么时候会来,心里想着,这个时间才来,还真是有耐性啊
张夫人进宫一趟不容易,来了却没说多少话,张娴的态度一如原主,先是问了家中如何,带着点儿敷衍,之后就问有什么事儿,知道没什么事儿,就没多大兴趣说话了。
在最后,张夫人走的时候,张娴恶趣味地一笑“还要让嫂嫂留心,大哥哥喜欢素帕,可不是真的喜欢那块儿帕子,说不得是送他帕子的人。”
这话说得太透,很直白的挑拨离间,张夫人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面上神色不变,漫应了一个“是”,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