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笑了起来。
“好。”
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同样也没有告诉有栖川郁时,他不可能不会忘记。
说到底,神明终究不是此世所存在之人,即使缘分没有被斩断,在长时间不与神明接触之后,对神明的记忆也很快就会消褪。
他将不再记得夜斗是哪个不知所云的神明,不再记得交谈的每一个字、过往中露出来的每一个笑容。
而夜斗实际上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他是不老不死的神明,而另一方只是寿命有限的普通人,他们之间不存在年年岁岁永无止境。
如果这样的话,夜斗觉得还不如忘记了一切比较好。
“接下来呢”有栖川郁时不想继续那种带着悲伤意味的话题,“还要接委托么去哪里”
“去哪里什么的”夜斗摸了摸下巴,“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啦,雇主要求我去哪我就去哪呗这哪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啊。”
他将双臂枕在脑后,抬头看了一眼黯淡下来的天际。
“你穿上了这个队服,就要去猎鬼了吧”夜斗低声说,“如果你打不过的话,用灵力呼唤我的名字。”
他最后又笑了起来“神迹会为你而降临的。”
“那我可用不着。”有栖川郁时也笑了,“我可是很强的哦毕竟有你教我剑术啊。”
“谢谢,夜斗。”
有栖川郁时的刀送来的很快,带着火男面具的锻刀人带着被黑布小心缠绕包裹着的日轮刀登门拜访来了。
我妻善逸还在自闭,没有过来,所以在木屋中只有狯岳、桑岛慈悟郎和有栖川郁时,以及那位送日轮刀过来的锻刀人。
有栖川郁时一层一层揭开将日轮刀包裹着的黑色布条,闪烁着银亮刀光的日轮刀就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在场的人里只有桑岛慈悟郎和有栖川郁时十分的淡定,狯岳和那位锻刀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神色凝重地看着被有栖川郁时握在手中的刀。
然而三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有栖川郁时手中的那振日轮刀的刀刃还是保持原本雪亮的银白色,没有丝毫要变化的趋势。
“这”锻刀人欲言又止。
日轮刀是能够根据主人的特性改变颜色的刀,不变色只有两个可能实力不够、不会呼吸法。
而能通过最终试炼的大多数都能够学会呼吸法,锻刀人下意识地就认为是有栖川郁时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日轮刀变色了。
狯岳冷笑了一声,桑岛慈悟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有栖川郁时也懒得搭理他,他并不想把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弄的人尽皆知。关于灵力的东西也是一个隐秘,至少目前鬼殺队的人中只有柱、产屋敷耀哉以及桑岛慈悟郎知道而已。
别人认为他弱的话也就那样吧,实力能说明一切,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这一点,这些看不起别人的家伙总有一天会在社会的毒打中明白过来的。
狯岳看完他的笑话就十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但鬼殺队似乎是什么极度压榨员工劳动力的公司有栖川郁时还没把自己的日轮刀握热乎呢,鎹鸦就嘎嘎叫着飞进了屋子里。
“南南西南南西”鎹鸦扇着翅膀落在了有栖川郁时的肩头,“前往畿内讨伐恶鬼”
“就不能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么”
鎹鸦“立刻启程立刻启程”
这只乌鸦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器吧。有栖川郁时十分不礼貌地翻了个白眼。
“走吧。”桑岛慈悟郎开口,“任务为重。”
有栖川郁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么我就离开了。”
他也没什么需要带的行李,鬼殺队的队服和他自己的羽织都是穿在身上的,一期一振和乱藤四郎也随身携带,现在也已经拿到了日轮刀,他完全可以就此上路了。
至于行李什么的,他还有不少小判,而阿部三郎高价买了几个他制作的紫藤花御守,所以有栖川郁时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有栖川郁时想了想,将紫藤花御守拿出来给了桑岛慈悟郎“这是我做的御守,能够阻挡一次鬼的袭击虽然您大概并不需要,但这是我身为弟子给老师的心意。所以请您收下吧。”
“我收下了。”桑岛慈悟郎接过御守贴身放好,脸上有着疤痕的白发老人此时看起来严肃又郑重,“你要好好活下来啊。”
“我会的。”有栖川郁时点头。
也许其他的意外可能会发生,但是活下来却是对有栖川郁时来说最没有压力的一件事情了。
他可是亚人,死亡次数已经达到四位数的亚人,什么死法是他没尝试过的
鬼也许很可怕,但有栖川郁时唯独对死亡没有抱有一丁点的恐惧感。
临走的时候,自闭中的我妻善逸凭借着那双超乎常人的耳朵听到了动静,面容青涩的黑发少年是一路狂奔着追到半山腰的。
“要、要走了么”我妻善逸喘了口气,“这么快明明你才回来没有多长时间吧欺骗我是女孩子辜负了我的感情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你说清楚”
他所有的话都在面对有栖川郁时微笑的脸时溃败了。
“我听说鬼殺队很可怕的、要跟好多可怕的鬼战斗会死的吧绝对会死的吧”胆小的少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虽然你不是女孩子,但是、我绝对不想要你死掉啊”
涌出的泪水浸湿了那双稚鹿一般无辜的眼瞳,我妻善逸哭地鼻子都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