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是相互的。
薄渐清晰地知道, 他对江淮的吸引力大抵来自于信息素,江淮对他信息素的敏锐度格外高。这是一个有标记期时效的小戏法。
可他不是。
他不是信息素。他无关信息素。他没有时效或许多多少少也有, 他的易感期在月份下旬,也就是这几天。
易感期的aha会格外焦躁不安, 会格外缺失安全感, 也可能会格外高涨。
江淮抬了抬眼皮。薄渐在注视着他,神情还算平静。
抱也抱了, 亲也亲了。感觉还可以。问题是现在怎么收场。而且江淮发现, 这种对于肢体接触的渴求是贪得无厌的,如果拥抱不到,就难耐地想要拥抱,拥抱后,就还想要个亲吻, 亲吻完却还想要更多,更亲密的什么。紧密无隙的贴合。
江淮心想,这他妈不是逼人犯罪么
亲亲脸就得了。再想别的就过分了。
薄渐低下眸子。他瞳色很浅, 肤色也很浅,看上去玉石般冰凉。
江淮低头, 看着被薄渐捉住的手。薄渐的手掌心贴着他手背,手指微蜷,碰在他手掌心。薄渐体温异常的发烫。
薄渐放轻了声音,有点哑地问“我可以抱回去么”
“医务室有摄像头。”江淮说。
“我知道。”
“我也知道。”
薄渐的手臂穿过他胁下, 放在他后脊上。两个人几乎胸膛相贴。江淮从来没有和人接触这么近过, 他相当抵触, 也不喜欢这种亲密的接触。他下意识要搡开薄渐但信息素阻止了他这么做。他静了半晌,抬手搂了搂薄渐,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你也一样吗”
薄渐没有回答。
江淮把这当作默认,立时对薄主席有种失足少年的即视感。
浅淡的,冰凉的信息素慢慢沁上来。嗅上去是冷的,可让人整个人都发热,连头脑也发热。仿佛不绷紧腰和腿,就会在aha的怀抱里软成一滩水。
江淮侧了侧头,声音很冷“主席,收好你的信息素。”
可他下巴颏儿就垫在薄渐肩上,他扭头,鼻尖几乎蹭过薄渐的耳廓。陌生的拥抱感,紧密的充实感,让人心悸。
薄渐稍稍松开了江淮,轻声说“收不起来。”
“你这是勾引。”
江淮感到似乎有什么不经意地摩挲过他耳朵,柔软而发热,薄渐问“那你有反应了么”
“”
江淮没有说话。
因为薄渐有反应了。
薄渐垂下手,松开了他,稍稍别过头,低着眸子说“抱歉,易感期。”
江淮的喉结滚了几下。
他猛然站起身,什么都没说,擦着薄渐的肩膀开门出去了。
女医生看见江淮出来,裤腿还没放下去,毛衣也揉得乱七八糟,小辫儿也翘起来几缕。另一个同学还没出来。她问“红花油抹完了”
“嗯。算一下钱。”
“一共四块五同学你收拾收拾衣服,我有梳子,你要用么”
江淮迟疑了几秒“哦,好,谢谢。”
看男孩子梳头发,倒是挺新奇,女医生多瞥了几眼。还挺熟练。
薄渐推门出来。
不像江淮,薄渐身上的校服工整得十分严格,连鞋带都丝毫不乱,和进去前没有区别。他第一眼望见江淮在外面扎头发。
他走过去,低头问“你天天都要梳头么”
江淮叼着黑色发绳,头都没抬“废话。你早上不梳头”
“要我帮忙么”
“不用。你先回教室吧。”
五分钟后,江淮顶着张送葬脸,和薄渐一起出了医务室。
两个人不远不近,一左一右。
几乎同时。
江淮扭头“这几天你离我远点。”
薄渐也扭头“背还疼么”
“”江淮皱起眉头,“不疼了。”
薄渐“哦”了声。但江淮不知道他是在“哦”什么,就又说了一遍“这几天你离我远点。”
薄渐像是不知道他在指什么,偏头注视着他,阳光从林隙穿过,映照得这位好学生代表几乎圣光普照“为什么”
江淮眉头拧得死紧,明知故问。他反问“你说为什么”
薄渐像是思索了几秒钟,他敛下睫毛,目光微动“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江淮顿脚“”
薄渐配合他停下来,慢条斯理地说“我是一个想得很长远的人。”
江淮闭嘴,眼色不善地看着薄主席。
薄主席长眸低垂“前桌,你是不是早就暗恋我了”
江淮“”
江淮想问“你脑子有病吗”,但就他刚刚干的那些事,他自己都不乐意再想起来,骂薄渐就像是在你骂他自己。
于是他说“没有。”他停了下,“谁给你的错觉”
薄主席叹了口气“你抱了我,亲了我还不喜欢我,那不就是不负责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