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 昏睡在床上的鸣子因为药效减退而缓缓的醒来, 她捂着发沉的头一时间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只觉得双眼隐隐作痛
她猛地睁大眼睛,终于记起自己被一条毒蛇的毒液喷了眼睛, 然后就痛得失去意识。
鸣子惊慌的摸着眼睛, 确定视力正常眼球也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也说不上来。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千手扉间看到女孩这种茫然无措的模样莫名的有些生气, 语气不是很好的说“三岁孩子都知道碰触敌人尸体要格外小心,以免被对方留下的暗手伤到,你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
“对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
鸣子乖乖的道歉, 心道谁家三岁孩子摸尸体战国时代果然好可怕。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跟你的眼睛道歉吧。”
扉间直接将装着那双灰白色眼球的器皿丢给她, 吓了鸣子一跳。
“那是你被毒毁的眼睛, 我及时帮你挖掉了,不必感谢我。”
鸣子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慌了,赶忙使用水镜术,发现镜中自己的眼睛依旧是跟水门爸爸、鸣人哥哥一样的湛蓝色才松了口气。
“扉间大人,你吓死了, 这种玩笑可不好开。”
鸣子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真的被吓得够呛,她最为自豪的就是跟亲爹、亲哥一样的金发蓝眼, 一看就是一家人, 这要是忽然变了一种眸色她得哭死。
千手扉间双手抱臂面无表情,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鸣子不出声了,她看出扉间是真的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这是怎么回事”
鸣子的声音都出现一丝颤抖,忽然间得知眼眶里的眼睛不是自己的眼睛了,她有些接受不了。谁知道是不是来自某个油腻大叔的眼睛,完全不想要啊还不如用创造再生修复呢,也就损失几个月的寿命
好吧,损失寿命这种事她更加接受不了,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就是不知道是从哪找来的眼睛,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看出鸣子的纠结,扉间直接道“你的眼睛没法用了,只能给你换一双。我挑的是跟你年龄相仿的来自女性的眼睛,你凑合用吧。”
鸣子松了口气,然后看向扉间真诚的道谢以及道歉。
“真是太感谢扉间大人了,为我花了这么多心思。很抱歉,又给您添麻烦了。”
“无妨,都习惯了。”千手扉间淡淡的说。
习惯了
扉间这句话犹如一道箭头插在鸣子身上,让她无比的纠结起来,自己在巨巨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总觉得印象值都快要变成负数了。
决定换个话题的鸣子看了眼屋内环境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秘密实验室。”
扉间没打算隐瞒她,心里隐隐的希望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鸣子对于这个答案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就知道巨巨不可能只有千手宅那一间实验室,估计这里研究的都是一些不能见光的东西。
觉得自己最好不要知道这里在研究什么的鸣子尴笑道“是么扉间大人真是厉害,什么都能研究,我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秘密实验室这种地方总是会让人脑补到很糟糕的内容,鸣子还是很镇定的,毕竟是属于扉间巨巨的实验室,应该勉强还是能够保持住下限的,要是换成大蛇丸的实验室,她现在肯定已经腿软了。
一直观察着她的扉间用一种格外平淡的语气说“来给你换眼,这里可供挑选的眼睛比较多。”
鸣子顿时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背窜上来,根据他那句话透露的信息,细思极恐啊
巨巨该不会在这里搞人体实验吧就算是真的也完全不会觉得意外,对于一个能创造出用活人祭品来召唤控制逝去之人的禁术大佬,他的下限真的不会太高。
看着好像猜到什么颤抖了一下的鸣子,千手扉间心里一沉,迈步走近这个坐在床上的少女,俯身注视着她略显慌乱的蓝瞳,语意寒凉。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间实验室是做什么的,害怕吗”
忽然被这个银白色短发的男人靠得这么近,严谨淡漠却也俊美端正的容颜近在咫尺,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心跳有些加速的鸣子下意识的往后挪挪,让两人之间保持一个不会显得暧昧的安全距离。
看到心悦之人对自己的躲避,千手扉间的目光沉暗下来,开始考虑用什么手段封住她这段记忆。
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已经对扉间有一定了解的鸣子发现他那双绯色的眼瞳又变得近乎于血色,马上意识到他的情绪有明显起伏,想想自己拉开两人距离的举动确实像是在害怕他一样,难怪巨巨心情有些不好。
虽然可以说出让扉间满意的回复,鸣子却不太愿意说出违背心意的话语,于是直接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你会用无辜的人做人体实验吗”
“当然不会”
千手扉间毫不犹豫的说,觉得她小看自己了,或许他的某些做法非常残酷,但那也只是对待敌人,不牵涉平民是他的底线。
“那就不害怕了”
鸣子笑着拍胸口,眉眼都弯起来。
只要扉间能够做到这点就行了,哪怕真的用活人做人体实验她也能接受。
毕竟巨巨对敌人的态度一向是杀无赦,既然怎么都是死,临死前当回小白鼠为忍术开发做贡献也算值了。
不要说不人道之类的话,这里可是残酷的战国时代,被俘的敌人能有什么人道待遇,难道关到刑室严刑拷打逼问情报这种事就人道了说不定比接受人体实验成为小白鼠更悲惨。
所以鸣子一下子就接受了扉间的说法,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千手扉间怔怔的看着这个忽然笑得格外明媚的少女,之前还微微发凉的胸口此刻竟然在阵阵发烫。
哪怕始终毫无动摇的走在所坚持的道路上,他也很清楚自己在这间实验室做的研究有多么的让人无法接受,就算是最敬重的兄长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也一定会严厉斥责。
没有想到,这个心思单纯的澄澈女孩竟然能够接受自己所做的事,而且是打从心底里真正的接受,完全找不出丝毫的勉强和阴霾,这让扉间向来冷静的心在剧烈颤动,对她的心动和喜欢犹如疯长的野草从被埋葬的心底深处破土而出,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