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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算我的20

发现闻术不见了, 尤许焦急地派下人去寻,又用积分让七八定位。

尤许语气着急“找到没有”

七八挠头道“奇怪, 根本定位不到闻术的位置, 只知道他已经不在涧安城内了。”

虽然思来想去剧情里没有闻术被绑架和谋杀的事情,但尤许依旧放心不下,心急火燎地找了两日。

这日, 一只翠鸟脖系铃铛,落在尤许的窗台前,将口里叼的纸条放下,便飞走了。

尤许连忙展开一看莫要忧心, 我在彦无声这处礼佛休憩, 一月后归家。

确认是闻术的字迹,尤许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人没事便好, 毕竟他现在待在她身边, 精神压力极大,权当放松一个月调整情绪罢。

“咳咳”气息虚弱的咳血声在旧屋内响起。

闻术缓过一口气, 看着旁侧喝茶之人, 说道“送出去没有”

“急什么,”彦无声斜睨他,“喏,这不是回来了。”

一只翠鸟从木窗飞入,在彦无声手边飞了一圈才离开。

见闻术咳血不止,彦无声从暗格中拿出一红一黑两颗药丸, 递给他。

闻术接过服下,问他“我在这有几日了”

“五日。”

闻术“五日后我便离开。”

彦无声看他一眼“你可考虑清楚了”

虽不知闻术卜算到什么,但强行改命,自己起码也得丢掉半条命。

“嗯。”

“随你。”

彦无声理了理衣摆“你算出什么了”

闻术垂下了眼,无声抓紧被子。

他算到尤许终将离开。

五日后,正巧入春的涧安城忽然天降大雪,冬雪正消融的湿地上又积了一层到脚踝的厚雪。

奇异的景象让众多人不便出门,而闻术换了一身洁白的僧袍,来到善元寺的山脚下。

他拿出一把匕首,果断地刺向胸膛,布料划裂声伴随着风声飘远,鲜红的血顷刻侵染白袍。

闻术跪地叩首一拜,而后起身走上一级阶梯,再次手握匕首刺向自己的大腿,又跪地叩首一拜,礼毕再行至一阶梯。

“弟子闻术罪孽深重,煞气难除,愿佛祖菩萨网开一面”

“弟子闻术前来赎罪,死后愿下无极地狱,历刀山火海折磨,不入轮回”

一声声虔诚祈求的声音回响在石阶上,寒风吹着他的墨发,血袍猎猎翻飞。

以前他站在岸边,如披着佛陀的饿鬼一般,品味他人疾苦,看他人在苦海里挣扎,他们恐惧未知,求他卜卦,他便倾听他们的悲苦,面目慈悲,心中嘲讽。

他告诉他们卦象,又将他们重新推回苦海中。

佛曰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而如今,他也如芸芸众生一般,在苦海中挣扎。

“弟子闻术罪孽深重,前来赎罪”

天空阴云蔽日,鹅毛大雪纷纷落下,九百九十九级阶梯上早已落满银白冰雪。

迈上第一百级石阶,他身上也有了一百道伤口,刀刀见血。

而他的身后早已形成一道鲜红刺目的血痕,从山脚下一直蔓延至山间,像雪地里长出了一道傲雪红梅。

“滴答滴答”鲜血直流而下。

“弟子闻术咳咳”

一阵卷风袭来,原本失血无力的闻术双腿一软,差点滚下山去,他及时用匕首深扎入旁边的泥中,才堪堪稳住身形。

闻术大口喘气,视线所见天地昏暗一色,他强行站起,手起刀落又割了一刀在胸膛,血落而跪。

两百九十九步。

三百五十步。

四百步。

每一步都是极限,可他细雪凝冰的睫羽之下,破碎的目光满是哀求。

“傻子,世间竟有如此癫狂执迷之人。”

彦无声远远看着,只见白茫茫的山间,冰冷的石阶上,一步一叩首之人,满身是血的他已是强弩之末。

可他好似只要背脊仍未折断,血液仍未流尽,便能再撑着站起来。

哪怕是经历世事如彦无声,也被这种磨不平的意志折服。

“愿如你所愿。”

彦无声叹息一声,便不忍再看,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彻底暗了下来,原本严寒的温度更是骤降。

而山上祈求赎罪之人,仍旧脚步不停,执迷地前行在暗无星月的雪夜里。

天际破晓,山头迎来第一抹晨阳。

面朝那一抹朝阳,闻术带着满身九百九十九道伤口,登上了九百九十九级阶梯。

“弟子闻术诚心悔过,天地可鉴,愿保我心爱之人尤许一生平安。”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跪倒在善元寺门前,细密的睫羽覆盖下来,他闭上了眼。

闻术再睁眼时,看到的便是简单的床帏,熟悉的旧屋,旁边的彦无声在用食指逗着翠鸟。

“醒了”彦无声手一展,翠鸟在屋里飞了一圈,停在了悬梁之上。

“咳我睡了多久”闻术声音极其嘶哑干涩。

“七日,”彦无声像似想到什么很好笑的事,牵起唇瓣说道,“你一身是血倒在善元寺门前,那群和尚吓破了胆,又哭又晕,乱做一团,甚是有趣。”

闻术左手动了动,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被彦无声一把按回去。

“劝你别动,”彦无声睥睨着他,“你先前又是风寒高热,又是血气不足,还跪烂了膝盖。”

“若不是我捡你一条命回来,那些无用的和尚能救你”

闻术淡道“多谢。”

“谢倒不必,”彦无声说,“你死后的尸体为我所用,明白了”

“可。”

彦无声轻笑一声,又说道“其他的还好,就是你这膝盖恐怕难以恢复如初,日后阴雨雪天怕是刺痛难忍。”

闻术只在意“我多久能回去”

“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先不说,膝盖起码得三月有余,”彦无声懒散地靠着背椅说道,“你现在可是膝盖以下无所知觉了。”

“最多一个月。”

彦无声啧了一声“随你,反正身子不是我的,管你如何折腾。”

当事情决定下来后,尤许很少做噩梦了,只是仍旧不习惯枕边空落落的,每次一醒来,便会觉得心里一空。

布铺的事情她彻底放下,盘下的铺子已转给别人。

尤许的妊娠反应倒还好,不时会有点恶心反胃,有精力之时,她会花更多时间写日志,把每天的心情想法,想到的小故事都写下来,希望孩子将来看到,能明白她的心意。

她还会给孩子画许多简笔画,花草树木座椅板凳这些。

孩子,娘爱你,你爹也爱你,娘不在的时候,你要替娘好好照顾他。

冬天时,你要记得扎紧你爹右边的衣袂,别让寒风灌入。

娘和爹都在乎你,你可以调皮玩闹,但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危。

愿你慢慢长大,开心自在。

尤许想,只要有孩子在,闻术再怎么也不会崩溃自杀和决绝黑化了吧。

一个多月后的清晨,尤许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闻术,便问“何时回来的”

“昨夜。”他说。

尤许“为何不上来”

“怕吵到你。”

“那你便这么看一夜”

“嗯。”

不知从何时起,他骨子里便习惯了关于她的等待,也习惯了静看她的睡颜,未能见到她的一个多月里,每一刻都漫长难熬。

尤许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刚想说什么,便被闻术拥住了。

他隔着被子抱住她,用微凉的唇瓣蹭着她的颈脖,动作缱绻细致,他呢喃着“我好想你。”

想念如荒原上的野草疯长,将他的理智绞碎殆尽。

闻术吻上她的唇,不复方才的耐心细致,反而极具侵略地汲取她唇瓣的温热。

唇舌舔舐,相缠厮磨,尤许被迫扬起头,两手抓住他的肩膀,这才发现他浑身又冷又湿,想起昨夜的阴雨,她才明白他为何要隔着被子抱她。

良久后,尤许微微侧开头喘息,见他又凑近追来,她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得去洗热水,换身衣裳”避免受寒。

话未说完,闻术打断她“你嫌我。”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他眼尾微微泛红,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

“阿许,你别怕,同我在一起没关系的,我不会害你,不会让你死。”

“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你信我可好,不准厌我。”

闻术漆黑沉沉的眼眸里有着湿漉水光,他死死地盯着她,整个人好似分成了两面,一面哀求讨好她,只要她愿意同他在一起,一面疯魔癫狂,仿若她敢说一个不字,他便会露出森冷的獠牙。

他堆积三十七日的情绪在堤坝崩溃的边缘,会因她一句话决堤崩塌,也会因她一个举动而退潮。

闻术用脸蹭着她的颈窝,一点点地亲吻她,满心满眼地在哀求她“阿许,不许厌我。”

“你得爱我,不准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我怎会厌你呢”尤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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