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二楼正在装修,目前不允许人再上去。
盛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旁边有人站在桌子上举着画展示,一群人围着那儿看,盛凌看了几眼。
这圈吧台的调酒师是个女人,跟人说自己叫阿玉,看到盛凌,风情万种走过来,眼带兴味“你看起来可不像那些为副画要生要死的人。”
盛凌回头,看到女人涂成暗红的指甲,移开视线说“看看罢了。”
女人弯下身子“先生怎么称呼呀,我是阿玉,来点什么酒”
盛凌“波澜。”
阿玉一听就抬起红唇“又是为易设计师来的啊,粉丝”
盛凌手指节敲了敲吧台“我喜欢的是男人。”
阿玉一听立马变了脸,造型懒得凹了,随手拿出工具,顺便还点了根烟“早说啊,看来你还易设计师的男友粉。”
看盛凌眼神余光四处在看,阿玉粗鲁卷起袖子“你想见他这里很多人都是冲着澜来的,真想见到他,可不容易。”
盛凌端起酒杯“很多人吗”
阿玉“嗯哼,多的是,他这间艺术馆造福不少新人,好多新人出头就是在这里,加上才华,你说呢”
“有好多人爱他爱得要死要活。你知道,那群搞艺术搞得疯魔的,啧啧,他拿金奖那会儿恨不得直接跳楼明志表示爱意,哎哟。”
她看盛凌不理,就又问“这位先生,你长得是俊,但你拿什么和人比。”
盛凌“我不一样。”
阿玉“哟呵”一声“你怎么不一样啊”
刻骨,盛凌想,我刻骨的爱他。
在盛凌幡然醒悟的那天,他就知道,这份爱意会伴随永久,直到他死亡,烧成一把灰,也会和他的灰混合在一起。
但这话不用和任何人说。
男人低敛下的眉眼,原本英俊锋利的轮廓看起来有不易察觉的低落与痛苦,就阿玉一双栽了跟头后练出来的利眼。
痛苦藏在骨头里,大概就是这样。
一杯又一杯酒,白的红的全混在一起,阿玉看盛凌一副要把自己喝醉的架势,直接给调了杯深水炸弹。
阿玉在旁边跟着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啧,真是长这么帅看起来又有钱,还是不痛快。
喝得有些醉了,嘴里喃喃。
阿玉仔细听了听,是无澜两个字。
看来还真是铁粉。
说巧也巧,易无澜今天刚好在这边,也不算巧合,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把控艺术馆的装修。
还有那些堆积的画要处理,基本三天里有两天是在这儿。
明天恰逢周末,他也没大事要处理,见了向九明就来这边转转。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一楼一群还没喝醉的人注意到了,跟他打招呼“易设计师二楼什么时候开放啊”
“易设计师拿金奖拿金奖”
“易设计师来喝一杯。”
喊的人都是混不吝的,还有些人看了一眼听到喊话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易无澜跟几个人聊了聊,就往外面走。
阿玉看了一眼好像醉了的盛凌,叹了口气,想自己今天生日,做个好事,招手“易设计师,易设计师”
看易无澜看过来,阿玉大喊“易设计师过来下呀,我有点事找你。”
阿玉是前两年来这儿的,初中肄业,给人做指甲一绝,调酒技术也不错,后来靠着自己开了家美容院。
结果被个已婚设计师骗了几年,差点人财两空,艺术馆里有人知道了,看不过眼帮了她一把。
她就常跑过兼职做调酒师。
易无澜知道她,有时候也会聊两句,这会儿往这边走。
阿玉笑嘻嘻的“易设计师今天心情不错啊,和阿玉喝几杯呗。”
易无澜懒散“你别逗我,我哪天不是这样,要是真想和我聊几句,调杯樱桃果汁给我。”
阿玉无趣一声,手上还是规规矩矩给易无澜调果汁。
打了碎冰放进去,递给易无澜“易设计师今天我生日耶,祝我生日快乐呗。”
易无澜“生日快乐,找我什么事”
阿玉“就是我准备在艺术馆旁边开家奶茶店,店都准备好了,图标想请易设计师设计下,有偿有偿,不知道可不可以”
易无澜“可以,我设计好了发给你,还有事吗”
阿玉顿了顿,让开身子,露出身后还在喝酒的盛凌“这里有一位你的铁粉,给他留个签名呗。”
易无澜几乎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是谁,他面上表情没变“你怎么知道他是我铁粉”
阿玉理所当然“那不是一定的吗他嘴里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
易无澜把玻璃杯放在台上,走过去在盛凌面前打个响指“盛凌”
盛凌下意识看过来“无澜”
声音很轻。
易无澜看着他,没回应。
阿玉看了看易无澜,又看了看盛凌,怎么回事这两人认识
盛凌这名儿怎么有点熟
盛凌闭了闭眼,皱紧眉,有些烦躁“又出现幻觉了。”
易无澜挑了挑眉。
他想站起身“得回去。”
易无澜把他按住,问他“你回哪里我让人送你。”
“嗯,好。”喝醉了盛凌还挺听话“回南花路232号。”
“有人等我。”
易无澜怔了怔。
最后还是说“好,我让人送你。”
这么晚了,哪来的人送,易无澜还是自己顺道送了盛凌。
坐在车上,盛凌在车上一直平缓却坚决地说“请快一点。”
快到的时候,易无澜漫不经心问“谁在等你”
盛凌轻声笑了笑“无澜在等我。”
易无澜心里跳了跳,下意识就像开口戳穿。
话到口边却不知道怎么说,戳破醉酒人的幻觉,有些残忍。
因为,人总是要酒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