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本人扶了扶教书育人的帽子,给自己挽尊“老师自然知道,来来来,吃菜”
“”今天的班主任,从头到尾都怪怪的。
冯修岚已经记不得上次跟人同桌吃饭是什么时候了,他原以为自己会非常排斥和不自在,坐在餐桌上感觉却还好,甚至对话这么没有营养,他也没有转头离开。
等吃完饭,冯修岚见苏静林穿上衣服要走,难得生硬地开口“不是说收留几日吗”
谭昭正在跟自己的石膏手臂较劲,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吃太饱了,出去散散步,冯同学要一起吗”
“不去。”冯修岚说完,随后冷漠转身离开了客厅。
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不同于古代,现代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逛街看电影,抑或者喝酒泡吧,谭昭走在路上,看着夜晚的霓虹闪烁,居然有几分光怪陆离。
循着记忆,谭昭来到了苏静林输掉了一百三十万的地下赌场外。
就像冯小同学说的那样,华国抢银行是犯法的,同理赌博和开设赌场也是。这家地下赌场位于香圳市的老区边缘地带,外边的招牌是一家茶楼,叫阿英茶楼。
谭昭站在简陋的门口往了一眼招牌,抬步跨进了里面。
苏静林是“老客”,锅盖头加上黑框眼镜,前台英姐是认得他的,因为认得,所以也知道对方欠了赌场高利贷一百三十万的事情“筹到钱了”
一般来说,地下赌场都是兼职做高利贷的,毕竟有些人赌到兴头上钱不够,这不是影响赌场ki嘛,可以说是完美契合赌徒心理的。
“英姐,我今天手气不错,可以翻盘,只要再借我一万,不,五千”
英姐听罢这番话,心里的白眼已经翻到天上去了,这来赌的,十个里十个都这么说,胳膊都打上石膏了还要赌,啧“这可不成,咱们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你把钱还了,咱们什么都好说。”
“那我再赌最后一把,我有钱”谭昭说着,从裤兜里摸出皱皱巴巴、有零有整的三百块钱,唔,也是他现在的全部家当了。
英姐一看,原本想拒绝的,但近几日没什么乐子,忽然就改了口“行吧,今日英姐心肠好,进去吧。”
谭昭“感激”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心肠可真是“好”啊,好到要将一个人吸干骨髓呢。
从店面进去,还要过好几道“安检”,如果是新人,还会被人盯梢,但苏静林不是,所以很快就进了赌场。
这个点,赌场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至于赌什么,骰子和纸牌,品种不算太多,但每个桌上都有人。
刚进来前,谭昭已经换了砝码,一百一个,他手里只有少得可怜的三个。
哎,这可是他现在的全部家当了。
谭昭拿着全部家当把每个赌桌都转悠了个便,他一条胳膊还打着石膏,带伤还来赌的,非常显眼,甚至还有赌客调侃他,等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人更多了,他才在赌大小的赌桌上坐下。
所谓赌,按他曾经某位陆姓朋友的话说,那就是看你出千的能力够不够强。
只要没人发现你出了千,那你就是运气好。
赌博,赌的就是个“运气”。
“运气”,那就是对半开的,这逛了一圈坐庄的都在搞小动作,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谭昭将三个砝码压在“大”字上,稍微也搞了点小动作。
“我就说嘛,我今晚手气好”
赌徒赢了钱,自然是要像“绝处逢生”一样开心起来的。
特别是像苏静林这样本就处在悬崖峭壁上的赌徒,谭昭从赌大小开始,一路高歌,钱滚钱翻倍,三百翻六百,六百翻一千二,连赢十二把,就有了一百二十二万的砝码。
只要再赢一把,他不仅能够还债,还能立刻成为百万富翁,想想就美滋滋。
但显然,赌场不愿意让他再继续高歌下去了。
虽然赌客们起哄,但谭昭还是被人“请”到了旁边的小屋里,看着小屋里大大小小的监控视频,谭昭心里头半点儿不虚。
“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赌我现在手气好,万一等下手气不好了,你赔我吗”
谭昭态度略显强硬,但混社会的显然也不是泥捏的,坐在上位的人显然准备拿捏他,毕竟苏静林一个没钱没地位的孤儿,拿捏起来不要太简单。
“苏老师,你可是教书育人的高中教师,赌钱出千就没意思了,是不是”上位是个白胖的中年人,一双眼睛虽然小,却带着毒。
这显然就是威胁了,但谭某人苦于没有赚钱技能,只能原路找补,既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只能选择来薅羊毛了“你有证据吗我没有出千,要我能有这种方法,至于欠你们赌场那么多钱吗”
这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但干赌场的,从来不讲道理,有钱讲钱,没钱讲拳头,想空手套赌场的钱白胖的中年人虎哥决定给这位年轻的愣头青教师一顿社会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