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龙煜的父母恩师猝然离世,醒来后,妖界乱成一团的事务一股脑地砸在他身上,根本不给他缓和的余地。
而这次心爱的人遇害身亡,依然没有时间给他伤心。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
早已等候的高层们齐齐起身,对上了老大发红的双眼。
龙煜简单说完目前的情况,示意子春把王处调查的那些妖的生活轨迹发下去,说道“查,看他们有什么相似点。”
高层们应声,迅速干活。
龙煜把地图一挂,圈出禁地和初旭二期的位置,打开二期的图纸粗略地一扫,至少看出三个法阵,一个聚灵阵,一个防护阵,还有一个和孔雀留下的图案很像。
他说道“去催催王处,让他动作快点。”
子春点头,出去打电话。
宋叶磊已经缓过来了一点,趁机道“我我能干什么”
龙煜略微一沉吟,说道“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先暂停三期的项目,也清个场,先停一天,把图纸发过来我看看。”
二期是早就建好的,它既然需要时间,或许正在建的三期有些嫌疑。
宋叶磊道“好。”
龙煜继续研究法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高层道“有了,这些妖都在平城活动过。”
“好几年前了,有些在工厂干过活,有些合伙包过鱼池和砖厂。”
“哦,这还有几个在郊区有房子,住得挺近的。”
龙煜让他们念地址,在地图上圈了几个点,心头一跳。
他描了描山脉,把其中几个点一连,发现是以禁地为圆心、以山脉为直径的半圆。他顺着往妖界画,把另半圆补全了。
高层们看得变色“这是什么”
龙煜道“是个阵。”
这就是妖界的邪教为什么总作死地往禁地跑的原因。
他们不是为了打开禁地,而是为了测量距离,方便留在妖界的那股妖气布阵,难怪每次抓到人,他们身上都有通讯用的法器。
龙煜当机立断分了三拨人,一部分留在妖界,带人顺着阵的边际探查,把他们布的阵眼毁掉,另一部分去人界这几个圈出来的地点,剩余一部分去后山,守着禁地。
他说完看一眼受了伤的护卫,吩咐道“你们几个,守着他。”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几名护卫压着哽咽,道了声是。
龙煜看向宋叶磊“你也留在这里,别到处跑。”
宋叶磊道“好。”
龙煜便带着人往外走。
刚迈出宫殿,只见脚下传来一阵颤动,紧接着乌云密布,黑漆漆地盖下来,顺着妖界一路往人界蔓延,在触到两界的边界时微微受了一下阻,而后直接突破了过去。
龙煜的眼神倏地冷下来。
众人的脸色齐齐一变,顾不上思考“妖界只有一半的阵,它是怎么开始的”,急忙带着人就走。
金天河岸,初旭二期。
子春找王处说事时不得已透了一点底,王处和张副处顿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联系警方,以“有爆炸物”为由开始清场。为以防万一,他们连同周围的几栋楼一起清了,并把办事处的人全喊出来帮忙。
人们议论纷纷,都围在附近看热闹。
这时脚下微微一震,不知是谁说了句“快看”,他们抬头一望,只见黑云从天际迅速席卷而来。
这太快了,似乎只是一眨眼,天空就暗了下来。
下一刻,脚下又是一震,离得近的人猛地看向初旭二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总感觉刚刚这栋大楼晃了一下。
人们终于怕了,转身夺命而逃。
王处一看这个不详的天色,心里“咯噔”一声,问道“人都出来了吗”
警方道“还没有。”
近七十层的楼,还是上班的点,里面是多少人,三四个电梯够干什么的
王处汗都下来了“快点快点”
警方也没空说话,忙着去疏散人群了。
天空雷声阵阵,倾盆大雨“哗哗”地往下咂。
几只鸟迎着暴雨,飞到了初旭二期的楼顶,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中间竟然还有两只不科学的孔雀。
一群鸟落地化形,木着脸割破手腕,让血淌下来。
两界的屏障已经被黑云打破,继刚刚的聚灵阵,第二个阵“嗡”地开启,激起的灵气刹那间荡向四面八方。
小负鼠方白树一边吓得哆哆嗦嗦,一边强忍着害怕帮忙疏散人群,忽然停住了脚,喃喃道“需要血。”
林思山诧异地看向她“你怎么了”
小负鼠目光呆滞“需要血。”
她说着手指变爪,一下割了脖子,倒在地上让血流出来,“需要血。”
林思山吓得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不远处,几名外勤亦是站定不动,开始自残。
同一时间,正在敲字赶稿的某个作家,见到坐在沙发上看动漫,等着到点就拎着行礼出差的负鼠二哥木然站起身,拿着水果刀,开门出去了。
他顿时“卧槽”一声,跟着跑出门,见负鼠二哥走到大雨下,割了自己的手腕。
九里山上,那些被抓来的洗脑组织的成员也是齐齐一呆,一口咬破了血管。
熊猫按着疯狂自残的长虫兄弟,整只熊都震惊了“卧槽你干啥不想过了是咋地”
长虫充耳不闻,呆呆道“需要血。”
被抓来的半妖也出奇地一致,跟着念道“需要血。”
那股妖气把自己切片,这些年植入了一个又一个“程序”。
现在程序被启动,受它寄宿的妖如提线木偶,忠心耿耿地执行命令。
“需要血。”
“需要血。”
“需要血。”
无数的血落在地上,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被雨水带着连成线,以禁地为圆心,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完整的圆。
霎时只觉一阵剧烈的震动,开门时自动封闭的禁地豁然从地面掀开,露了出来。
子春的身手仅次于龙煜,被派来镇守禁地。
她脸色一白,带着人冲进打开的连环谷,接着猛地停住了脚,只见禁地最外围的地面上,躺着一条眼熟的龙。
郁承被震醒,兜头就被淋了一身的雨。
他脑子里晕晕乎乎,身上就没有不疼的地方,第一个想法是这雨干不干净啊
而后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在哪儿
下一刻,他对上了眼前的石壁和陌生又熟悉的龙尾,另一个念头紧跟着闯入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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