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万籁俱寂, 满天繁星璀璨。平台上,篝火正旺,映照出前方三名面貌如同天神般俊美, 身材比例完美,充满阳刚气息的男人。
他们上半身赤裸, 下半身围了一件羽毛制成,盖过大腿的围裙。
此时他们分立在不同的位置,形成三角之势, 眼睛全都看向坐在石墩上的明静, 其中透露出炽烈的爱恋情绪。
明静被六道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 不由得红着脸垂下头来。
就在这时, 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仿佛在黑夜中踽踽独行的旅人, 他满身疲惫, 双目失去了光彩, 他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在看不见前方的道路上徘徊辗转。
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渴望着什么。
低低的声音逐渐提高, 中途汇入另外两个深浅不一的和声, 三个声音纠缠共震, 向着平台四方散去, 冲进那一望无际的黑夜中。
明静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只见三人在和声中开始跳起舞来。这舞蹈十分缓慢, 但却充满一种沉稳的力量感。
他们依旧牢牢盯着明静,在她看向他们时,羿宸浑厚低沉的歌声响起
“我记得那美妙的瞬间,
你就在我眼前降临,
如同昙花一现的梦幻,
如同纯真之美的化身”
三人在羿宸唱起歌时,便渐渐围到明静身前。
他们的舞蹈乍看之下有些古怪,但慢慢欣赏便又觉出一种奇妙的意境来。
羿宸在她面前尽情地舞动着自己的身体,将他的身材,肌肉,淋漓尽致地朝她展示,他的动作充满了阳刚的味道,并不涩情,却让明静感觉面红耳赤,她双手捂住羞红的脸,眼睛从指缝中露出来,又害羞又好奇地看着他的舞蹈动作。
并不需要解释,她已经看出这是一支求爱舞。
“一个温柔的声音总响在耳边,
娇媚的身影总在我梦中盘旋。
我的时光在静静地延伸,
没有崇敬的神明,没有灵感
”
羿宸缓缓走到她跟前,一边唱着歌一边单膝下跪。
他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
他的嘴唇带着惊人的温度,仿佛能将她的手背灼痛。
他望着她的眼睛继续唱着
“我的心终于重又觉醒,
你又在我眼前降临,
如同昙花一现的梦幻,
如同纯真之美的化身,
心儿在狂喜中萌动,
一切又为它萌生
有崇敬的神明,有灵感,
有泪水,有生命,也有爱情注1”
在他身后,羿岚和羿战的声音合唱着“如同纯真之美的化身”“有泪水,有生命,也有爱情”
羿宸站起身,与羿岚调换了位置。
羿岚走到明静面前,朝她伸出手。
明静犹豫了一下,在他期盼的眼神中将手放到他的手掌上。
羿岚脸上露出了极为温柔的笑意,稍微用力便将明静拉起来,接着开始贴近她跳起了舞。
他一边跳嘴里一边唱着
“因为你,我把时光全忘了;
忘了季节,和季节的变化;
也想不起了,清晨的气息最甜”
他转到她身后,身子贴近她,嘴唇在她耳边低唱
“多甜啊一会儿添上早起的鸟儿第一声啭鸣”
热切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及颈边,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他稍微移开了一些,再次转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
露珠闪闪的花草、树木和果实,
那光景多可爱;柔柔的阵雨下过后,
肥沃的大地发出泥土香;多美啊注2”
最后亲了亲她的指尖,留恋地放开她的手退到一旁。
羿战走上前来,突然紧紧拥了她一下。
还没等她挣扎他便放开手,退后几步,突然在她面前炫技似的来了一段类似街舞的高难度动作。
明静的瞳孔微微张大,露出惊讶的神情,要不是知道这世界是如何来的,她都要怀疑面前的少年是现实世界的街舞者穿越而来的了。
羿战走到她身边,像前两个哥哥那样唱了起来
“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让我的心不停重叙这句话。
日夜引诱我的种种欲念,
都是透顶的诈伪与空虚。”
他笑容灿烂地看向她,眼中仿佛除了她的倒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就像黑夜,
隐藏在祈求光明的朦胧里,
在我潜意识的深处也响出呼声”
明静,明静
他再次张臂抱住她
“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正如风暴用全力来冲击平静,
却寻求终止于平静,
我的反抗冲击着你的爱,
而它的呼声也还是
我需要你,只需要你。注3”
羿战唱完了依旧紧紧搂着她不放,直到她感觉被搂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轻轻挣扎了一下,他这才松开手。
接着三个男人围拢到她身边,羿岚说道“这是我们三人的求偶歌舞,在我们金雕一族,如果雌性接受了雄性的求偶,会回应以舞蹈或是歌曲。静静,你打算给我跳一支舞或是唱首歌吗”
明静脸红红的,她嗫嚅了下嘴唇,最终只是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三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其实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但还是微微有些失落。
“抱歉,我”明静想说些什么却被羿岚打断了。
他无限温柔地说道“没关系的,静静,你不需要道歉,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做得太心急了。”
羿战接口道“对,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嘛。”
羿宸也沉声说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今天这支舞,这些歌,只是我们临时想跳给你看,唱给你听的,不需要你必须回应我们。”
明静细细地“嗯”了一声,她看了三人一眼,羞涩道“刚才你们跳得很好看,唱歌也特别好听。”
三个大男人立刻就像被老师夸奖的小学生般笑了起来,眉眼俱是飞扬之意。
他们能感觉出来,比起之前的防备与胆怯,明静现在对他们的接受度已经大大上升了。
明静微红着脸,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刚才唱的那些歌,歌词写得真好,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三首都是现实鼎鼎大名的“爱情诗”,都是外国诗人的作品,明静以前恰好也都看过,她有些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羿岚解释道“这是我们金雕族的特殊记忆传承,每个能够化形的金雕族员,在成功化形后,脑海中都会接收许多的知识信息,比如如何生火、吃熟食,又比如这些求偶歌舞,这是祖先留给我们的伟大财富。”
明静点点头,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毕竟在这样的世界里,不管发生什么奇特的现象都是很正常的。
接下来四人又在这半山腰的平台上,围着篝火聊了会天,欣赏了满天璀璨的星斗。
期间能看不到少流星划过,最开始明静看到流星时还下意识会想到许愿,但很快她就发现,在这样的夜空中,“流星”的频率和数量也太高了一些,感觉不管多少愿望都够用了。
随着时间流逝,夜色似乎变得更深沉了,头顶的星空依旧辽阔壮丽,但看得多了,也就少了最开始的那种震撼。
明静打了个哈欠,看来已经有些困倦。